蘇映斓想起那一段灰暗的回憶,閉上眼睛,并且用力捋下徐江義的手,決絕地說道:“我本就是無情無義的人,你就當以前倒了一場大黴遇見我。”然後她快速地走開了。
等蘇映斓乘車一路回到家裡,麻木地洗漱完後她躺在了床上,因為今天玩了一天身體很疲勞,她很快就睡着了,她又夢到了以前的事。
和徐江義從遊樂場回來的後一天是星期一,在一大早宿舍裡面的鬧鐘就此起彼伏響個不停,大家紛紛被鬧鐘驚醒,蘇映斓也不例外。
星期一一向是工作黨包括學生黨最艱難的一天,不僅身體沒有調整好作息,而且工作或者課也巨多,并且最近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因此起床變得更加痛苦。
當蘇映斓像往常每個星期一一樣強打精神起身卻發現整個宿舍都在旋轉,壞了,她好像生病了。
然後她又摸一下額頭,她好像有些發燒,跟輔導員請過假,将電子請假條發給學委後,她就再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和早上被驚醒之前那個覺不同,這次睡覺在睡夢中感覺世界都在旋轉。
她平時身體很好,可是一病就嚴重,星期一一天都不見好轉,于是又多請了一天假,并且這兩天她非常抱歉地把對徐江義的承諾抛到九霄雲外了。
這一天就是中午硬撐着吃了一碗室友帶的粥,吃過感冒藥又頭暈得睡過去了。
星期二的下午四五點,室友們還在上課,她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真的要下去吃飯了。
她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簡單地刷牙洗臉後,拿上校園卡戴上口罩和帽子,随便穿着一件衣服就下去了,想着等下打包上來吃好了。
現在十月,這個城市五點多天就黑了,可是學校的路燈要六點才統一開,所以現在路邊都黑黑的。
她不知道是感冒還沒好全,還是餓得慌,剛才在樓上還好,這會一走起路來還是有些昏昏沉沉,這個感冒真是害死人。
她路過平時她喂流浪狗的草叢,這是從她的宿舍去食堂的必經之路,看到平時那三隻小黃狗正在朝她搖尾巴,她按照三隻小狗的體型分别給它們三個私自安了“大黃,中黃,小黃”三個名字。
“大黃,中黃,小黃,好久不見,姐姐等會吃完飯就來喂你們。”
三隻流浪狗很聰明,蘇映斓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它們的時候,它們就一直跟着她,後面她才想起自己身上帶着一包拆開的豬肉脯,後面蘇映斓和三隻流浪狗熟了後,她有機會就會帶着吃食來喂它們。
這時她注意到幾隻小黃狗旁邊還有一團黑乎乎的毛茸茸的東西在動,她想應該是她沒見過的一隻小黑狗,“哇,來新成員了,讓姐姐摸摸頭。”
她沒多想就摸過去,沒想到“小黑狗”突然站起來了,她蹲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穿着黑色搖粒絨外套的小女孩,頭上紮着兩個短短的小辮子,看上去兩三歲的樣子,剛才沒什麼光,她竟然離譜地沒認出來。
小女孩“哇”地一聲就地哭了起來。
蘇映斓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摸你的頭的。”
小女孩捂着臉,發出更大的哭聲。
蘇映斓又鞠躬九十度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嘛,你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
小女孩還是在哭。
蘇映斓隻好使出自己的“殺手锏”,以前逗小孩都有用,她蹲在地上和小女孩的視線平視說:“姐姐給你表演節目。”
小女孩兩隻手都捂着眼睛,聽到蘇映斓的話後,手指微動,露出兩隻眼睛。
蘇映斓取下口罩,假裝自己是隻有胡須的貓,用手假裝扯自己的“空氣胡須”,然後嘴角就跟着動,“你看姐姐的胡子”。
小女孩終于沒哭了,但是說出來的話讓蘇映斓很尬:“姐姐,你的節目好土。”
哦,原來這種招數已經過時了。
“小瑜。”
小女孩聽到這句話突然将手放下來,站起身來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一縷手機手電筒的光傳來,蘇映斓也站起身來眯着眼睛看,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
她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質問蘇映斓:“你在幹什麼,是不是要拐走我的女兒?”
“我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是這裡的學生吧?哪個學院的,我要找你們老師。”
“我沒有,我隻是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她就哭了,這個我可以再次向您道歉。”
“小瑜,你說。”
小女孩顯然被這種陣仗吓到了,她吓得不敢開口。
“肯定是你把她吓壞了,跟我走。”那個女人說完就拉着蘇映斓的手臂。
蘇映斓覺得這個程度簡直太過誇張,她說道:“憑什麼要跟你走?你可以去找監控,我真的沒做壞事。”
可是那個女人的力氣出奇地大,蘇映斓就這麼被她拖着走,她剛想大聲叫人,突然一隻手禁锢住了那個女人,蘇映斓回頭看,是徐江義。
“我已經叫薛老師過來了,請你放手。”
聽到徐江義的話,女人突然眼神變得空洞,她開始抱頭蹲在地上尖叫。
“你沒事吧?”徐江義關切地看着蘇映斓。
“我沒事,謝謝你。”
“她老公馬上就來了,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