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若妹妹,快到金光門了,這片有許多果園,景緻頗好。”杜衎騎馬在外,向周氏和杜若介紹道。
金光門是長安城西邊三門中的正門,城外有村落,村民種了許多果樹,每到春季,繁花盛開,蜂蝶環繞,是踏青的好地方。
到了果實成熟的季節,村民們就會推着小車,到長安城裡販賣各色果實。
杜若撩開車簾,向外望去,果然,入目處皆是一片片果樹,如今二月下旬,許多果樹隻是枝頭挂着花苞,将開未開,不過滿眼都是綠意,看着也很舒暢。
“我記得這裡有個櫻桃園吧,我以前來過。”周氏望了幾眼,說道。
“嬸娘好記性,是有個櫻桃園,他家的櫻桃極好,據說宮中都誇過。”杜衎含笑回道。
“以前他家就這麼說,現在還這麼說啊!”周氏聽着笑了。
“阿娘,此話怎講,是在騙人嗎?”杜若有些不解。
“騙人算不上,不過這話細究起來,就是在糊弄人,宮中說過,宮中這麼多人,也要看這話到底是誰說過,他家這麼含糊其辭,不過是想讓人誤以為陛下這麼說過罷了。”周氏笑着解釋。
“嬸娘這話說得極是,不過也沒人和他們認真掰扯這個理。陛下所需,宮中自有禁苑供應,尋常之物,可入不了陛下的眼。”杜衎也笑。
安國公府是開國功臣,世襲罔替的爵位,曆經四帝,聖眷不衰,逢年過節,宮中都有賞賜下來,當然明白尋常之物再好,和禦用之物相比,還是有很大的距離。
他家的櫻桃真有這麼好,早就被劃歸禁苑,專供皇帝了,不可能需要自誇才能做生意。
不過今上不會為這點小事苛責百姓,自然沒人來找他們這個茬。
他們一路說笑着,從金光門進了長安城,沿着金光大街往東,到了傍晚時分,終于到了安興坊。
安國公府和定遠侯府同在安興坊,安國公府在坊南,定遠侯府在坊北。
杜衎将周氏等人送到了定遠侯府。
“嬸娘,老夫人已備下洗塵宴,為嬸娘和若妹妹衡弟洗塵,小侄先回去複命,半個時辰後,再來接嬸娘去那邊府裡。”杜衎隻送到了門口,沒有進去,就向周氏告辭了。
“有勞阿衎了。”周氏也沒有多留他。
她們這一路風塵仆仆,雖是一家人,但這麼見面也太過失禮,當然要梳洗一番,才好去見老夫人。
周氏等人進了府,稍加梳洗,換過衣物,杜衎就候在外面了。
杜衎陪着她們,進了安國公府,将她們護送到了老夫人住的紫萱院。
剛進院門,就有小侍女通報的通報,打簾的打簾,将她們迎了進去。
進了門,周氏就攜着兒女,對着老夫人行了大禮:“妾周氏拜見伯娘!”
“阿若拜見老夫人!”
“阿衡拜見老夫人!”
杜若杜衡也同時下拜行禮。
老夫人孫氏是已故安國公的夫人,現安國公杜詢的母親,是周氏的長輩,杜若杜衡的祖輩。
“無須這般多禮,老大家的,快扶阿誠的媳婦起來,還有阿若阿衡,都快扶起來。”老夫人趕緊喚人扶起。
老夫人嘴裡的老大家的,也就是安國公杜詢的夫人錢氏,親手上前扶起了周氏,其他人也上前扶起了杜若杜衡。
周氏和杜若杜衡都是第一次拜見老夫人,老夫人送了周氏一對白玉镯子,送了杜若杜衡姊弟一對金鎖做表禮。
拜見了老夫人之後,其他人再根據長幼,和周氏并杜若杜衡見禮。
已故安國公有三個兒子,杜詢杜諺杜譚,娶妻錢氏李氏吳氏,如今各有兒女,一屋人見禮都見了好半晌。
因是第一次見面,周氏送出去了不少表禮,杜若和杜衡同樣收了長輩的不少表禮。
衆人見完了禮,老夫人才吩咐開宴。
宴席分設内外二處,老夫人等一衆女眷在内,安國公則帶着兄弟及子侄等大小男人在外,為周氏等人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