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錢合劵即兌,攜帶時比銀子方便多了,唯一的可慮之處,就是有兌不出錢的風險。當然,周啟年給的,肯定不用擔心這個。
“阿娘,我也是。”杜衡看了一下,說道。
周啟年的見面禮,沒啥說道,就是一人給了二百兩飛錢,簡單利落。
杜若又打開了外祖母給的盒子,一打開,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竟然是滿滿一盒珍珠。
黃豆大小的珍珠,在燭火下,散發着柔和的暈光,訴說着亘古的傳說。
周氏探頭看了一眼,說道:“收着吧,做首飾也好,磨粉入藥也好,都用得着。”
杜衡收到的,則是一塊玉佩。
周茂的見面禮,是一人一個金镯子。
他們父子二人,給的東西都很簡單實用,不愧是父子,可謂心有靈犀。
陶氏的見面禮是一人一個平安扣。
周氏一一看過,讓人記了賬,免得時日長了,會遺忘,至于東西,她讓姊弟倆自己保管。
第二日,周茂早早就來到了定遠侯府。
林氏怕他們父子鬧矛盾,他也怕周啟年啰嗦。
阿娘幫他找了個借口出門,阿耶還沒法說不行,他哪裡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早早就開溜了。
“阿弟,有用過早膳嗎?”周氏這麼早見到他,有些哭笑不得,問他。
“用過了,我用了早膳,還讓人送了吃食去都驿亭,才過來的。”周茂回道,“阿若阿衡呢?起來了嗎?”
“他們快過來了,你待會兒再用點吧。”
“也行。”周茂無所謂,反正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不算大事。
過了片刻,杜若和杜衡來到了正院,見到周茂,有些驚訝。畢竟,沒事的話,沒人會趕在早膳前就來做客。不過他們沒問什麼,問過了安,就坐下來,一起用膳。
膳後,杜衡去上學,杜若沒啥事,打算親自帶周茂去城外逛一圈,對他說道:“舅舅,這些事光說,說不清楚,我們一起去地頭看一下吧。”
“好。”
杜若帶了裴山等人,和周茂一起,去了雲門鄉。他們逛了一圈地頭,又跑到了集市那邊。這裡人比前兩天少了一點,因為很多百姓收麥子去了,不過賣東西的小商販,并沒有少。
原是杜若帶頭,不過到了集市,周茂就反客為主了。他叨叨叨,和杜若說了不少東西。木材該怎麼看,磚瓦哪裡産的好,他都知道。
杜若點頭,裴山也點頭,其他人,一起齊齊點頭。
陳知賢每日都會在集市上逛幾圈,看看集市上的貨物販賣情況,和各家鋪子的掌櫃說說話,順便查看一下有沒有不妥的人。
太子的别院,有禁軍守衛巡邏,他這邊的集市,有事能得到支援,但是平時還得靠他們自己。
周茂的行為,不算太突出,畢竟想來為太子效力的人,絡繹不絕,成功的,也有好幾個了,所以其他人的勁頭,更加足了。
他就覺得周茂在前頭說,後頭跟着的幾人,小雞啄米一般,猛點頭,看着很有趣。
他聽到周茂正說哪家的青磚好,後面又是一陣猛點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位兄台,徐家的青磚,的确好,但是徐家的青磚,他也貴,要是又好又便宜,豈不是更好?”他對周茂說道。
“他家的磚,制泥坯時用人太多,便宜不了。”周茂說道。
“制泥坯不都是這些人?難道還能減少?”陳知賢不解。
他善經濟,但是徐家的青磚,泥坯怎麼制的,他不是很清楚。
“他家的磚,踩泥時用大量人,制坯時還是,每道工序都用大量人,質量是好,但這個價格,下不來。我聽說有些地方,踩泥的時候,不再用人了。”周茂對他說道。
他說這話,附近的掌櫃們,全都伸長了耳朵,準備偷學幾招。
“那用什麼?”陳知賢請教,“兄台方便說嗎?要是不方便,就當我沒問。”
有些作坊,很多技藝都保密,唯恐被人學了去,他家的東西就賣不出去了,陳知賢才如是說。
“這不算秘密,不用人,無外乎用牲畜,或者用工具,用牛,用騾子都行,用工具的話,就比較麻煩,要裝一些機關。”
陳知賢聽他這麼說,眼睛一亮。
“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周茂。”
“周兄,小弟陳知賢。今日小弟做東,略備薄酒,周兄可否賞光,小弟有些問題想請教,周兄意下如何?”
陳知賢熱情相邀。
“阿若?”周茂問杜若的意見。
“舅舅決定吧,我聽舅舅的。”杜若沒有意見。
她聽說過陳知賢此人,他是詹事府的人,也就是太子東宮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