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琪琪格眉梢一挑,鎏金護甲在宮牆反射的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她緩步上前,蒙古袍上的銀線刺繡随着動作粼粼生輝,“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的側室,也配叫我弟妹?”
七側福晉那拉氏臉色霎時慘白,精心描繪的柳葉眉扭曲起來。她忽然地拽過身旁六歲的弘曙,孩子被她扯得踉跄了一下。“弘曙,快給你十嬸嬸請安。”
她嘴角擠出個得意的笑,“上回你愛吃的烤兔腿,可不就是十嬸賞的?”
五福晉手中的迦南香串“咔”地斷了幾顆珠子,滾落在青石台階上。幾位福晉默契地退開半步——提起上回烤兔子吃壞肚子的事?這是找不事來了。
“找不痛快來了?”琪琪格護甲輕叩着腰間玉佩,發出清脆的“叮”聲。
那拉氏突然擡高聲音:“成妃娘娘方才還問呢,說弘曙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她特意瞥了眼宮門方向,“娘娘心疼得緊,特意召我們母子回話。”
“哦——”琪琪格拉長聲調,目光掃過弘曙紅潤的小臉。
“娘娘還說……”那拉氏得意地撫了撫鬓角,“有些人啊~就是故意……”
“摁住!”
那拉氏還沒反應過來,兩個鐵塔似的科爾沁護衛已箭步上前。她孔雀藍的旗袍”刺啦”裂開道口子,膝蓋重重磕在青石闆上,精心保養的指甲在石面上刮出刺耳聲響。
“打。”
“我可是七貝勒……”那拉氏尖叫戛然而止。“啪!”護衛蒲扇般的巴掌在她臉上烙下鮮紅指印,點翠步搖"當啷"落地,珍珠滾進排水溝裡。
弘曙吓得哇哇大哭,卻被另一個護衛輕松拎起。
琪琪格指尖點了點孩子:“抱去太醫院,好好查查是脾胃虛弱……”她突然俯身撿起步搖,尖銳的簪尖抵住那拉氏下巴,“還是有人給皇孫下毒栽贓?”
五福晉急忙補充:“記得取醫案來!”
“繼續。”琪琪格把步搖扔給侍女,絹帕慢條斯理擦着手指。護衛反手又一記耳光,那拉氏另半邊臉立刻腫得發亮,活像個豬頭。
七福晉哈達那拉氏忍不住勸道:“十弟妹,她向來如此,打幾下長個教訓就算了吧……”
五福晉算是服了,轉臉就忘了那拉氏誣陷你下毒,逼迫你給她端茶道歉的事了?
琪琪格瞪了七福晉一眼:“與你有關系嗎?上一邊呆着去,惹急了連你一塊打!”
“假惺惺……不用你……七爺……”那拉氏挨了兩個耳光,還有力氣惦記她的七貝勒來就她呢。
大概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住手!”
那拉氏突然爆發出驚人力氣,掙脫開護衛的鉗制,頂着豬頭臉撲進胤祐懷裡:“爺!她們欺窩……”漏風的嘴噴出血沫子,染髒了胤祐朝服上的四爪蟒紋。
含糊不清的說:“耶~她們起府窩,哒窩,窩兜腰死了。”
七貝勒看着那拉氏破相紅腫滲血的臉,怒道:“不知她何處得罪了十弟妹,竟打成這樣?”
琪琪格輕笑一聲,随手指了個護衛:
“你說。”
“是。”護衛向七貝勒拱了拱手,不偏不倚的說了方才發生的事。
七貝勒聽了那拉氏說的蠢話,幹的蠢事,不由得僵住了。
“不系醬紫的,耶~”
好家夥,這還打成灣灣腔了?
琪琪格撇了撇嘴:“是與不是的,宮門處的侍衛一問便知。”
七貝勒轉頭看向幾個帶刀侍衛。
侍衛拱手行了個禮,又點了點頭,肯定了琪琪格護衛的說法。
七貝勒閉眼扶了扶額,又緩緩吐了口氣,道:“十弟妹,那拉氏她被我寵壞了,帶她回去後我一定嚴加管教,必不會再犯。”
“嘁~”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琪琪格也不慣着正要怼回去。
七貝勒擡手施了一禮:“十弟妹,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馬吧!”
“咦,我來京城幹什麼來了?”琪琪格狀似驚訝。
這話一說,大夥都愣了一下。
還能幹什麼?
五福晉疑惑道:“嫁人啊!”
“是啊,上回她說我的莊子不是人待的,我看在七貝勒爺的份上,放她一馬。”
見七貝勒要說話,琪琪格笑了笑:“前段時間她說我故意拿不幹淨的東西讓孩子吃了拉肚子,折騰皇孫?我看在七福晉的面子上,又放她一馬。”
“七哥!七爺!七貝勒爺!我是來京城嫁人的,不是來放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