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宮女瑟瑟發抖:“娘、娘娘,八福晉把咱們的大門給撞出了個洞……”
惠妃瞬間卡殼,“撞、撞出洞?”
宮門撞出洞不至于,可就算是寝殿的大門,那也是很厚實的啊!
惠妃打了個哆嗦:“那、那就算了吧。”
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顧妍又奪門而進。
确實是奪門而進,字面上的意思。
顧妍扔了門闆後拍拍手:“惠額娘,您這兒門闆可真不結實,晚上約莫是要漏風的。”
惠妃倒抽一口冷氣:這小賤人是不是在威脅她!
“不過冷在母身痛在兒心,您放心,兒媳會陪着您的。”顧妍看着被宮人扶起靠在床上的惠妃,臉上挂着疼惜的笑:“大嫂有四個侄女要忙,但兒媳無事一身輕,伺候您應當應分的。”
惠妃顫聲:“老八身子骨也不好,他是你夫婿……”
顧妍溫聲回她:“八爺還年輕,往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可以陪着。可是您不一樣,兒媳真怕今兒這一走,下回再見您的時候就感覺不到熱乎氣兒了。”
惠妃:“……”
等大福晉那邊吩咐妥了人照顧孩子趕進宮時,就見自己那一向心高氣傲的婆婆,這回見到自個兒比見到親生的還開心:“老大家的來了啊?趕緊的坐下歇歇,你們也真是,額娘就是着了風寒,犯不上你們來侍疾的。”
大福晉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理智上覺得這倆人肯定有事兒。
可婆婆老是怪自己肚皮不争氣,今日難得沒找事,那她就……受用了這番疼惜?
有着顧妍上午的暴力不合作在,下午的侍疾過程自然是順暢無比。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惠妃迫不及待的開口:“你們也都回吧,天兒不早了,家裡都有人等,額娘這邊沒事的。”
大福晉有些心動,甭管旁人多嫌棄,四個閨女也都是她的心頭寶,一下午不見确實是怪想念的。
顧妍就很體貼:“四個侄女年紀都不大,尤其是四格格,正是需要額娘的時候,大嫂你就先回去吧,額娘這兒有我。我們家爺總是說額娘打小兒就拿他當親生的,我這個當媳婦的,必須要盡孝心!”
惠妃當然不幹呐!
可顧妍鐵了心要留下,她生怕自己晚上被折騰,幹脆強硬的把大福晉也留了下來。
不管有個什麼,兒媳婦該用就用,好歹能擋一擋。
最後,還是顧妍當了個好弟妹,半拖半抱的把大福晉送到了延禧宮的門口:“大嫂你回吧,惠額娘年紀大了,老小孩兒就是要哄的,你家裡四個孩子可不能離手。”
這可把大福晉感動的呀,眼淚嘩嘩的:“八弟妹!往日裡是嫂子不好,你放心,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能回去抱着香香軟軟的閨女睡,誰還耐煩伺候脾氣大的婆婆了?
顧妍端是一副貼心的模樣:“大嫂不必說這個,這都是應當的。就是麻煩大嫂去鹹福宮一趟,叫人給我額娘遞個信兒,要不然外頭這名聲也不好聽。”
大福晉一想也是,到底是舊主來着,不聞不問确實說不過去。
回頭等良貴人氣喘籲籲的趕來,心裡還不大樂意:“你怎麼還沒走啊!”
“瞧額娘這話說的,我因着八爺外頭的事兒得罪了惠額娘,您陪我一遭又怎麼了?”配合的這麼順手的婆婆,她可舍不得不用。
良貴人哼了一聲:“你到底是個婦道人家,胡攪蠻纏一些也沒人說什麼。”
這顧妍就不樂意了,“額娘不也是婦道人家?那前内務府總管半年坑了我三萬五千兩白銀,說到底還是大哥的人,您心裡就痛快了?”
兒媳的錢等于兒子的錢!
果然,良貴人屁話都沒有,乖乖順順的跟進去了。
内室的惠妃看到這對要命婆媳進來,頓時頭都大了。
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攆還攆不走,這不是祖宗是什麼!
後悔,真的後悔。
可惜毫無卵用。
顧妍一點都不客氣的使喚良貴人去給惠妃守夜:“額娘您年紀大了,守上半夜,我先去休息,回頭我換您過去睡。”
果然,良貴人叫幹什麼就幹什麼,那态度,伺候老祖宗也就這樣了。
搞的惠妃提心吊膽還沒法兒說,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到了午夜。
顧妍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從榻上起來活動活動手腳,緊接着把昏昏欲睡的良貴人拖了出去,往她耳朵裡塞了兩團棉花。
深深的吸了口氣,坐在惠妃的床前,掏出寶貝小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