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迅速做了一道清炒小白菜,菜葉翠綠欲滴;烹了一盤蔥香豆腐,十分下飯;接着切了一盤醬牛肉,肉片切面上五彩斑斓;最後熬了一盆西湖牛肉羹,香純順滑。
四菜一湯擺上桌,衆人圍坐一起,端起飯碗,大快朵頤。
王四兩忍不住感歎道:“阿霞大娘,這手藝真是絕了!”
阿霞笑着擺擺手:“你們喜歡就好。在這方樂土,靈力無處不在,連做菜都多了幾分趣味。”
“這方樂土?”樂兮心想,疑惑地看向同伴。
湘竹君會意,低聲解釋道:“樂兮,大家都知道自己是身處在一個特殊的空間裡,但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也不記得九陽焚天陣。他們将這稱之為——樂土。”
樂兮點點頭,目光重新回到阿霞身上,問道:“阿霞大娘,您還記得自己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以前?”阿霞笑了笑,“我一直是個廚子啊。十二歲那年,我娘不在家,我自己給自己炒了個菜。那時我就知道,我喜歡當廚子。”
樂兮心中一動,暗想:“一個單純的廚子,當年為何會出現在赤霄之亂中?難道她有什麼特殊之處?”
“阿霞大娘,就你一個廚子來這裡給上千人做飯,能忙得過來嗎?”王四兩好奇地問道。
“那哪忙得過來啊,”阿霞笑着搖搖頭,“他們會輪流來幫工的。大家都很熱心,洗菜、切菜、洗碗,都有人搭把手。”
衆人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愉快地和阿霞聊着天。從這方樂土的規矩,到各自的生活趣事,再到這方樂土的所見所聞,話題輕松而愉快。
用過膳後,衆人在登雲台圍坐一處——
衆人開始對齊已得的消息細細分析,試圖理清這方空間的局勢。
【從阿霞口中得知,此處共計九百人,其中包括阿霞這位膳堂管事,長老十七位,内門弟子八十三人,餘下七百九十九人皆為外門弟子、雜役及匠人。長老之中,專司靈脈洞察者一人,另有八人輪值守護護宗大陣,餘下八人則分管宗門大小事務。内門弟子分為六組,其中五組各十四人,唯有一組稍顯不足,僅十三人。外門弟子多以靈築、種植、靈紋、禦獸見長,匠人精于靈器修繕,雜役則負責灑掃雜務。】
“這個格局…倒像是來過日子的。”王四兩道。
楠長老點點頭,“當年赤霄之亂,赤霄數百人起九陽焚天陣,撼天震地。僅憑這些人的能力,可阻擋不了那大陣。但這些人在當年究竟起到什麼作用呢?”
樂兮走到高台之上,衣袂随風輕揚,環顧四周,視線緩緩掃過專心修煉的弟子、專心修繕靈器的匠人,以及庭院中灑掃的雜役。每個人的身影都顯得如此尋常,仿佛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宗門日常。
她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四方天邊,那裡雲卷雲舒,陽光灑落,天地間一片甯靜祥和。天邊毫無異常,沒有上一方空間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樹,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氣息波動。一切平靜如常,這片空間與世隔絕,自成一方天地。
“樂兮有什麼發現嗎?”湘竹君擡頭問。
樂兮搖搖頭,緩步走下高台,語氣中帶着一絲思索:“又平常,又真實……這種感覺很奇怪。”
李松濤轉頭看向楠長老,問道:“楠長老,你之前去過秘境,也是這樣的嗎?”
楠長老沉吟片刻,緩緩開口:“當年我進入的秘境,滿眼皆是霧氣。秘境空間碎片中景象的成因,大緻分為兩種:一種是真實景象的留存,另一種則是通過空間碎片中生物的記憶構造而成。但眼前這方空間,我也無法确認是哪一種。畢竟,這裡的人太多了,記憶也多。在這方面,你們有什麼線索?”
樂兮忽然開口:“到膳堂的路不一樣!”
楠長老聞言,點頭道:“确實,我今天第一次去膳堂的時候,竟然走到了執法堂。”
李松濤接過話頭,語氣笃定:“咱們宗門的執法堂和膳堂成對稱,坐落在中軸線兩側。不可能所有人的記憶都錯了,那這難道是真的景象?”
李松濤接過話頭,語氣笃定:“咱們宗門的執法堂和膳堂成對稱,坐落在中軸線兩側。如果所有人的記憶都一緻,那這難道是真的景象?”
沈香茶微微一笑,接過話茬:“叔爺爺教我雷擊甲床的時候,讓我雷擊右手食指。但我後來發現,雷擊左手食指痛感更強,而且雷電靈力還能順心脈逆流而上,直達心髒,促醒效果更佳。”
王四兩聞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我沒那麼疼,雷擊的是我的右手食指。”
李松濤摸了摸頭,錘了沈香茶一下道:“我說我當時怎麼心直突突,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
沈香茶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解釋道:“那次……我力道确實大了點。”
衆人聽了,不禁莞爾,氣氛也随之輕松。
沈香茶頓了頓,語氣認真了幾分:“我家老頭曾說過,叔爺爺是醫師中的佼佼者,他不可能在術法上懶于嘗試最優方案。但他教我的,卻是左右相反的。我覺得,這可能也是一個線索。”
“我姑奶奶也是左手使刀揍我,”李松濤回憶道,“但我不知道她實際上哪個是慣用手。”
湘竹君點點頭:“與我切磋的劍修,大部分也是以左手為主攻手。”
王四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膳堂大媽倒是兩隻手都很靈活,切菜做飯時左右開弓,一點不耽誤。”
“記憶會發生鏡像嗎?連自身的習慣都反了?”樂兮思考着說道。
楠長老點頭,語氣沉穩:“這個問題确實值得深究。不過……”
話未說完,湘竹君忽然擡手,示意衆人噤聲:“等等,聽……似乎有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