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兩與李松濤對視一眼，王四兩低聲說道：“我們覺得這些人不僅不會發怒，似乎也不會覺得累。那些雜役接連搬了三個時辰的物資，連口水都沒喝，卻一點疲态都沒有。”

李松濤點了點頭，補充道：“是啊，就像我那小姑奶奶，精力旺盛得吓人，練起刀來根本停不下來。”

沈香茶聽完，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這就是‘摘肝’的代價之一。”，目光掃過衆人，沉聲說道：“今天，我和叔爺爺見了一面，得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以下是沈香茶的回憶】

沈香茶輕叩門後，便推門而入。隻見叔爺爺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本古籍，正看得入神，手捧一杯茶卻遲遲未喝。老頭擡頭發現他，笑道：“香茶來了，快來坐！”

沈香茶點點頭，恭敬地問道：“叔爺爺，您找我？”

叔爺爺放下書，目光慈祥卻帶着幾分嚴肅：“香茶，我問你答，不要撒謊。”

沈香茶鄭重地點頭：“是，叔爺爺。”

“你是怎麼來到這方空間的？”

“我……”沈香茶一時語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猶豫片刻，問道：“叔爺爺，您聽過靈潮汐變會開啟秘境嗎？”

叔爺爺語氣中帶着幾分了然：“剛開始你說是你玄明的孫子，我以為你是從青岚主宗來的。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當初玄明是不贊成我來這方空間的。他說這是歪門邪道。當初，他隻想回家，連主宗都不想呆，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子孫來這裡呢？”

“叔爺爺，我沒騙您，我爺爺真的是……”

叔爺爺擡手制止他：“我知道你沒騙我。你爹是淩遊吧？”

“是，叔爺爺。”

叔爺爺目光深遠，仿佛透過沈香茶看到了更遙遠的過去，緩緩說道：“時也命也。當年青岚宗開辟此地，目的我并不知。但以你們的表現來看，開辟行為是保密的。你們的秘境與我們這方空間相連了。我聽說還有其他宗門的人闖入了這裡。要變天了……”

沈香茶聞言，心中一緊，低聲說道：“叔爺爺，我本以為這隻是秘境，這隻是一段虛幻的旅程。”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茫然和不安，“但現在看來，都是真的，活着的，有生命的。”

叔爺爺道：“這幾日主宗會派人來，你和你的朋友們時躲起來吧。千萬不要讓慧心看到你們。”

“叔爺爺，慧心是誰？”

“慧心是主宗的六大長老之一。主宗每年都會派他來抽取這方空間的物資。”叔爺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複雜，“我已經為青岚宗鞠躬盡瘁了。”他說着，輕輕撩起衣服，露出腹部一道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沈香茶見狀，心中一震，低聲問道：“叔爺爺，這疤痕是……”

叔爺爺擺了擺手，道：“如果真的變天，我的私心也是不希望禍及沈家。我來給你講講我知道的事兒吧。

此方空間裡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我隻記得那天宗門鐘聲大震，聽說碧落西南有三郡地脈異動，宗主領了百餘人，親點了十二路長老及其門下所有内門弟子。而我不同，我是作為醫師，跟随來的。

等到了地方，眼前赤紅一片，天地仿佛被染成了血色。幾批青岚宗長老與弟子陸續踏入那片赤紅之地，卻從未有一個人出來。最終，宗主決定所有人一同進入。

之後的事兒我就記不清了。恍恍惚惚間，仿佛自己已經瀕臨死亡。

就在那時，宗主的聲音傳來，他說：你可以不死，隻需要進入這方空間。雖然境界永遠停滞不前，但可以不老不死，而且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了。代價就是挖肝！”

沈香茶大驚，追問道：“挖肝？”

叔爺爺點點頭：“沒錯，挖肝！即便對修士來說，挖肝也是必死無疑的舉動。然而，我們都活下來了。”

“匪夷所思！這完全超越了我的認知！”沈香茶幾乎尖叫，“挖肝怎麼可能活下來？”

“我隻記得慧心會挖肝，但不記得如何被挖肝，隻記得醒來時，就身處此方空間。這四十年，我活得無憂無慮，每日與醫術典籍為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從不覺得疲憊和厭倦。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了。”

沈香茶問道：“叔爺爺，那我們該如何識别慧心？他有什麼特征嗎？”

叔爺爺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我記憶裡，慧心并不是青岚宗人。我瀕臨死亡時，才知道有這麼一号人物。他不喜歡穿青岚宗長老服，常年一身黑衣，看起來比較年輕。每次來的時候，天總是陰沉沉的，下着雨。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反而如果天要放晴，他倒不歡喜。”

【回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