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這個東西,果真不是個東西。
二十年前,流光秘境,鳴鴻刀宗滿懷期待地踏入,結果啥也沒有,卻折了當時最有前途的法相境修士。
二十年後,赤霄秘境,青岚神宗再次抱着一線希望進入,結果還是啥也沒有,又折了現在比較有前途的法相境修士。
秘境内白晝不停,外面卻是星光燦爛。樂兮等人迷茫地走出了秘境,心中所想皆不相同。
國師府和青岚神宗的人早已等在秘境入口處,邢無垢與邢無涯站在最前方。見國師府衆人與青岚神宗衆人都陸續走出,卻始終沒有見到邢銘的身影。邢無垢的臉色瞬間蒼白,身體微微一晃,向後倒去。
邢無涯一把托住邢無垢,示意邢天翊處理,随後帶着邢無垢先行離開。邢天翊并未多言,與外宗人拱手行禮後,便命本宗人即刻回宗。
就在衆人準備動身時,歐千裡站在秘境出口處,笑道:“諸位秘境同伴!我純鈞劍宗内栽有數百種靈菊,待到菊華盛放之時,願邀諸位共賞靈菊,飲瓊漿,醉一場!不知諸位可願賞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與期待,帶着少年特有的熱情與灑脫。
少年人之間自有共鳴,那份對未知的好奇與向往,在這一刻被歐千裡的熱情點燃。
青岚衆人聞言,相視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湘竹君上前一步,笑着回應:“千裡兄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盛情相邀,豈能辜負?待到菊華盛放,我定當前去叨擾!”
“定當前去!”衆人紛紛附和。
待啟程後,青岚靈舟之上,邢天翊神色冷峻,沉聲訓斥道:“兩宗分屬不同國境,私下往來多有不便。應約時,多想想宗門立場,莫要因一時意氣而失了分寸。”
湘竹君眉頭一皺,剛想回頂,卻被楠長老一把按住。楠長老恭維道:“少宗主所言有理,需以大局為重。”
邢天翊卻并未搭理楠長老,仿佛他根本不屑這種吹捧。他目光一轉,看向樂兮,質問:“你不是有那個什麼靈器麼?怎麼邢銘還是死了?”
樂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輕聲答道:“少宗主,藤蘿系甲隻是一件靈器,并沒有出現國師預言中的能力。而且……可能是老宗主殺害了邢銘師叔。”
“什麼!”
青岚神宗大殿内——
邢無垢驟然俯身,怒視殿下衆人,手中長劍直指樂兮,劍尖微微顫抖,似乎連劍都險些拿不穩。“滿口謊言!”
國師府弟子跪在地上,反複求國師開恩,不斷訴說着邢銘之死當時的場景。
邢無垢的怒火不斷攀升,她的威壓也不斷增強,如同雷霆暴雨低壓過境,整個大殿都籠罩在她的威壓之下,“本座的父親早死了!就算沒死,他也不會傷害他的親外孫!你們這群廢物!竟然和别人一起蒙騙本座!”
「别人指的……就隻有我。」樂兮非常清楚。此刻殿下其他人,都沒有被雷電鎖定的異樣。隻有自己,周身汗毛微微豎起,或許有零星的碎發也飄起來了。
在這場陰謀中,她一定是很重要的一環。身為被野獸已經鎖定的獵物,她該怎麼逃脫?「國師大人,您想讓我怎麼做呢?」
樂兮直視邢無垢,道:“那國師大人覺得我們哪裡說謊?我們的動機是什麼?我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你們!”邢無垢如同點兵一般,瘋魔的點到了殿下每一個人:“貪戀秘境中的寶物,合夥謀殺了我兒,又編出這麼荒唐的理由!”
樂兮反問道:“那個所謂的寶物在哪?是什麼樣的寶物,能讓我們這麼多人利益共享,一心殺了邢銘師叔?”
“那你們怎麼會說?但嚴刑之下,你們必招!”
樂兮并未膽怯,反而上前一步,盯着邢無垢道:“那國師不如現在就随便扔下來一件靈器,直接說成是我們貪墨的秘境寶物!”
“放肆!”邢無垢的嗓音劃破了夜空,威壓與靈力相伴,直逼樂兮,如電如光瞬間即到。
預期的劇烈痛感沒有到達,樂兮擡頭,發現是楠長老擋在了自己身前。「楠長老……你又在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呢?」
楠長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謙卑拱手失禮道:“國師大人息……息怒,息怒。”
邢無垢不悅收手,道:“看來楠長老還是留了一手啊。當初怎麼躲不過你們宗主的手段,莫不是特意設計讓我救你?”
楠長老仍然謙卑拱手行禮:“宗主當初要我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無論我做對做錯,我哪敢反抗。”
楠長老繼續說道:“林樂兮是青岚神宗弟子。沒有正當理由,在青岚神宗地界動手,這種處理方式不夠友好。況且,國師大人,當時秘境裡有一個修士——武豺,說是受您指使,要殺掉我們全部的人,不留活口。您現在這番行為,和武豺之前所言,差不了幾分呐!”
邢無垢的臉色驟然一沉:“你在暗喻,不!你在明示本座就是想殺了你們?那武豺想殺了你們,你們為什麼沒有乖乖的死光?”
楠長老兩手一攤,說道:“您派的武豺能力不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