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的兩張床鋪,晏徊遠靈機一動,背着謝魚飛,對靠牆的那張床擡手施法,削去其靠内的一個床腳。
晏徊遠走上前一屁股坐在自己做了小動作的床上。
“碰——”
原本就少了一個床腳的床根本就支撐不住多餘的重量,坐上去的一刹那,整張床便向靠内的方向塌了下去。
晏徊遠瞬間從床上站起來,皺着眉看向床鋪塌下去的地方,回頭對謝魚飛道:“師兄,這張床好像被我坐壞了。”
這麼大的動靜,謝魚飛也早便走過來,先是扶住他前後檢查一遍關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晏徊遠搖搖頭,眸光忽閃,看起來格外自責。
謝魚飛也跟着蹲下,将斷掉的床腳處仔細查看一番,拍拍晏徊遠的肩膀安慰道:“這張床似乎本來就有問題,你不用自責,我待會就向父親說明一下,讓他把你分到其他房間。”
“還是不要麻煩掌門了吧。”晏徊遠連忙抓住謝魚飛的胳膊,盯着謝魚飛的眸子,一臉真誠:“師兄,我可以和你睡一張床的,你會嫌棄我嗎?”
謝魚飛沉默一下。
宗門大比怎麼說也要花上一兩個月時間,倒不是說嫌棄,而是這麼長的時間兩個人一直住在一張床上似乎不是很方便。
見他不說話,晏徊遠便從後面抱住謝魚飛,可憐兮兮地解釋道:“萬一我和師兄分開住,噬心蠱忽然發作了怎麼辦,沒有師兄幫我安撫,我會難受死的。”
“……”
一句話插到了謝魚飛的軟肋上。
謝魚飛又沉默一秒,态度卻明顯松動了許多。
他頗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妥協道:“那你暫時先和我睡一張床,我叫人幫我們換張床,換号了再分開睡。”
晏徊遠聞言,忙不疊地點點頭。總歸不過一張床而已,他能損壞一次就能損壞第二次。
“好,謝謝師兄,師兄最好了。”晏徊遠說道,把臉在謝魚飛背後輕輕蹭了蹭,像靈寵在跟主人撒嬌那樣。
謝魚飛拿他沒辦法,幾十年來晏徊遠時常這般粘他,因着噬心蠱的緣故他便也不多拒絕,如今也早已習慣了晏徊遠的摟摟抱抱,都随他去了。
謝魚飛一如既往地默許了晏徊遠對自己動手動腳,隻是捏了道通訊訣給父親,請他上報再送張床來。
事情做完,他才揪住晏徊遠的後脖頸把人拎起來,神色凜然:“該去開幕禮了,你我都是長老親傳弟子,斷不可缺席。”
晏徊遠的目光還落在剛才蹭過的地方,乍一被打斷顯然有幾分不快的樣子,可謝魚飛說話他又不得不聽,隻神色怏怏地裝乖,點了點頭。
……
宗門大比人數衆多,協調困難,因此開幕禮也并不繁雜。
叫的上名頭的宗門都有各自的席位,謝臨淵坐在赤淵宗的前排,後面謝魚飛、晏徊遠這些長老親傳弟子的席列,再往後依次是内門弟子、外門弟子。
謝魚飛坐在謝臨淵後面的位子上,手指被晏徊遠拉去偷偷在底下擺弄着,目光在各宗席列流轉,他一心尋找謝青鸾,都無暇顧及晏徊遠的小動作。
碧水閣與赤淵宗間隔不遠,謝魚飛很快便看見一個小姑娘也在向他這裡打量着,兩人視線交彙,謝青鸾對他笑了一下,比了個心。
不多時,天色一變,雲翳聚攏,中央的比武台上浮現出幾個人影來。
最為前列的是一個左擁右抱、容貌昳麗的男子,額間一抹紅色祥雲圖騰,風姿潇灑,倜傥不羁,此人便是青雲派大長老葉歸一,原著中晏徊遠的師父。
其身後是一位青衣女子,頭戴翎羽,肩披絨衫,不過少女模樣,卻顯得優雅大方。女子身旁,一個紅發褐衣的少年正盯着她,看起來滿目深情。
傳聞青雲派的新秀仇天碩初入宗門便對掌門之女葉翎兒一見傾心,無論什麼場合都會站在葉翎兒身邊,毫無意外台上兩人便是仇天碩和葉翎兒。
謝魚飛緊盯台上幾人,目光在葉歸一和圍在他身旁的女人們身上逗留幾秒,世風日下,敗俗不雅。有這樣一個師父,難怪晏徊遠前世會處處留情,妻妾成群。
緊接着,他又看向仇天碩的方向笑了一笑。
元嬰中期……
看來晏徊遠不在青雲派,他們又找到了另一個天才頂替他。
隻是葉翎兒似乎對這位天才并無意思,她還會和劇情中的一樣,與晏徊遠互生情愫嗎?
思及此處,一陣頓痛忽在謝魚飛的心中蕩漾開來……他輕抿了下唇,壓下心中不适,悶悶不樂地把手從晏徊遠那裡抽回來。
晏徊遠驚異地望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對謝魚飛凝視着的兩個人暗自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