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來自她脖子上的項鍊,寶石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不定。
雨水順着江思月的衣擺滴落,她站在那棟廢棄的公館前,心跳如擂鼓。
三層的磚木結構小樓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斑駁的牆面上爬滿了爬山虎,像無數隻幹枯的手想要抓住什麼。
"平行時空嗎?"江思月喃喃自語,她拿起來那個項鍊之後,她就出現在了這裡,看來,她已經觸發支線任務了。
隻是不知道白冉闵那還能不能托一下時間,或者ker過去幫忙也行。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簡單一點粗暴的辦法解決。
不過……她這樣的辦法,可能會讓他不太滿意,而且會導緻數據變化的可能性會大幅度提升。
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仿佛在抗議這不速之客的闖入。
屋内彌漫着黴味和塵土的氣息,江思月的手電掃過積滿灰塵的家具。
忽然,二樓轉角處一抹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蹑手蹑腳地上樓,木質樓梯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江思月屏住呼吸走上去,擡起手指觸碰到那個項鍊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指尖竄上脊背。
那個項鍊透出淺藍色,内裡似有暗紅色的紋路流動,像是凝固的血絲。
這個樣子,就像。
人體内的“血管”
轉身時餘光瞥見鏡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她猛地回頭,鏡中隻有自己蒼白的臉。
江思月沒注意到,公館二樓窗口,一個模糊的白影靜靜注視着她的背影。
江思月去到了一個房間,燈光下,項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通透感,那些暗紅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江思月感覺有點不妙,她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眼睛向右輕輕暼了一下。
她起身,把項鍊放在了那個廢棄的梳妝台上。
去到了房間的外面,然後進入了廁所,她在裡面呆了一會,出來後發現梳妝台上的那個項鍊不見了。
“果然……”江思月眯了眯眼,四處觀察着這個房間,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這個房間鬧鬼。
不過此刻,她忽然僵住了——項鍊正戴在她的脖子上,而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戴過它,這個項鍊不會是……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試圖,江思月取下這條項鍊,項鍊戴在脖子上是非常容易取下來的,但是卻發現這個項鍊像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或者說是,她好像已經在了江思月的皮膚裡,取下下來,紋絲不動。
有點疼,但是她可以接受這個疼,因為她還經曆過比這個更疼的事情。
與此同時,廁所裡傳來清晰的水滴聲,滴答、滴答,節奏緩慢而規律。
“來了。”江思月走向廁所,眼底閃還一絲的陰冷,推開門的一瞬間,水滴聲戛然而止。
鏡面上蒙着一層霧氣,她下意識伸手去擦,卻在霧氣消散的鏡中看到了不該存在的東西——一個模糊的女性身影站在她身後。
江思月突然轉過身,身後空無一人。
再看向鏡子,那個身影也不見了,她的呼吸莫名變得急促,脖子上的項鍊突然收緊,冰冷的觸感深入骨髓。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一個飄渺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帶着水汽的寒意拂過江思月的後頸。
江思月慢慢的退到客廳,打開了所有的燈。
公寓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連窗外的雨聲都消失了。
隻有脖子上的項鍊的溫度越來越低,幾乎要凍傷她的皮膚。
"你是誰?"江思月聲音在這個情況下依然保持冷靜,目光掃視着房間每個角落。
梳妝台的鏡子開始滲出細密的水珠,水珠彙聚成線,順着鏡面流下,在地闆上形成一小灘水窪。
水窪中,一縷黑色的發絲緩緩浮出水面。
江思月感到了一陣眩暈,她扶住牆壁,卻發現牆面濕漉漉的,不知何時覆蓋了一層黏膩的水汽。
天花闆上也開始出現水珠,滴落在她的臉上,冰冷刺骨。
"還給我..."女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低語。
江思月看到,客廳的落地窗前,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子背影漸漸顯現。
她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背上,旗袍下擺不斷滴水,在地闆上形成一片水漬。
女子緩緩轉身,江思月看清了她的臉——慘白的皮膚,發青的嘴唇,空洞無神的眼睛下方挂着兩行血淚。最恐怖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明顯的淤青,像是被什麼勒過。
"那是...我的..."女鬼擡起蒼白的手,指向江思月脖子上的項鍊說着。
她的指甲發黑,指尖滴着水,每說一個字,就有水從她口中湧出。
女鬼向他飄來,所過之處留下濕漉漉的腳印。
房間溫度驟降,江思月幾乎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
女鬼突然加速,瞬間來到江思月面前。
江思月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腐水和淤泥的氣息。
女鬼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張開嘴發出非人的尖叫,江思月看到她的喉嚨裡塞滿了水草和泥沙。
“你偷了我的陪葬品!”女鬼的聲音變成多重回聲,震得江思月耳膜有些生疼。
“七十年來...你殺了我的家人,把我的所有東西偷走...現在你把我帶出來了,那你就給我陪葬吧!!”
江思月這才注意到女鬼的旗袍和頭發上沾滿水藻,她的皮膚在燈光下呈現出溺水者特有的腫脹和青紫色。
随着她的憤怒,房間裡的水汽越來越重,牆壁上開始滲出水流,仿佛整個公寓正在沉入水底。
“我殺了你的家人嗎?”江思月看着她輕聲詢問。
女鬼突然停止尖叫,歪頭看着江思月的血滴入水中。她的表情變得古怪,既像悲傷又像憤怒。
她好像也發現了江思月不是她口中說的那個人。
"血...就像那天晚上..."女鬼喃喃自語,聲音突然變得像年輕女子,"你把我推下井的時候...我的血染紅了井水..."
江思月抓住這個機會,問道:"你是誰?發生了什麼?"
女鬼的身影閃爍了一下,變得稍微清晰了些。她看起來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如果不是那慘白的膚色和猙獰的表情,應該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我叫伊莎麗亞..…."女鬼的聲音忽遠忽近,"我19那年...他騙我...說會娶我...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把我推下井...偷了我的東西,送給那個人。"
随着她的叙述,房間裡的水開始呈現暗紅色,水位慢慢上升,已經沒過了江思月的腳踝。
水冰冷刺骨,帶着江思月從未聞過的腐朽氣息。
"這個項鍊...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他連這個都要拿走..."伊莎麗亞的鬼魂盯着江思月脖子上的項鍊,眼中血淚不斷,"但井太深...他沒拿到...項鍊和我一起...沉在井底..."
江思月突然明白了,那棟公館後院确實有一口被封死的古井。
而她拿走的玉镯,是鎮壓這個冤魂的關鍵物品。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江思月站起來,水已經沒到他的膝蓋。每走一步都像在膠水中跋涉。
伊莎麗亞的鬼魂飄在她的身後,濕漉漉的長發無風自動。
随着她們的移動,公寓走廊變成了公館的樓梯,牆壁迅速老化腐朽,仿佛穿越了時空。
當江思月走到公館二樓的卧室時,她發現自己站在齊腰深的水中。
梳妝台的鏡子完全被水覆蓋,鏡中映出的是伊莎麗亞死前的場景——一個穿着長袍的男子将掙紮的女子推向井口。
"看到了嗎...那就是他..."伊莎麗亞的聲音充滿怨恨,越說到後面越小聲"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無法安息...我好恨他啊。"
江思月在副本内,系統也無法取消她的神力使用,這一點江思月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會随便使用這個權利。
至少,白冉闵是不知道的。
這是隻屬于她的一個權利,系統給她的。
江思月将手伸向水面,突然,一隻腫脹發白的手破水而出,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更多的手從水中伸出,抓住江思月的腿和腰部,要将她拖入水下。
江思月突然睜大了眼睛
伊莎麗亞的鬼魂飄在水面上方,俯視着掙紮的陳明,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詭異的平靜。
"可惜了..."她輕聲說。
"你已經打開了通道...現在需要新的靈魂...來代替我鎮守井底..."
水迅速上漲,轉眼間已經沒到江思月的胸口。她看着伊莎麗亞的鬼魂逐漸變得透明,而她脖子上,赫然出現了那個項鍊。
"親愛的族人歡迎來到...我的世界..."伊莎麗亞最後的聲音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消散在水中。
水面恢複了平靜,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戶照進來,映出一枚靜靜躺在梳妝台上的淺藍色的項鍊,内裡的暗紅紋路比之前更加鮮豔,像是新鮮的血液。
但是這個血液卻比以前更加漂亮,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