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死死地盯着樓疏影的背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贖。
那名侍衛走到了倒下的同伴身旁,蹲下身去查看情況。
他手中的燈籠搖晃着,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格外猙獰。
“喂,你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耐,顯然還未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就在這一瞬間,樓疏影猛然沖了出去。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息之間便來到了那名侍衛的身後。
她的手臂如同一根繃緊的弓弦,匕首直刺向侍衛的後頸。
侍衛還未來得及反應,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皮肉,深深紮入了他的脊椎。
“唔……”侍衛的喉嚨中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猛然一僵,随即軟軟地倒下。
樓疏影的手穩穩地扶住他的身體,将他和先前那名侍衛的屍體輕輕放在一起,盡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樓疏影的目光掃過最後一名侍衛,那人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蒼白無比。
他的手正握在刀柄上,似乎想要拔出武器,但動作卻因為驚恐而遲緩。
樓疏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刀鋒般銳利,仿佛能直接刺穿對方的靈魂。
她不再給他任何機會,腳尖一點,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侍衛。
侍衛的瞳孔驟然放大,口中發出一聲低呼,手中的刀才剛剛抽出半截,便已經被樓疏影的匕首抵住了喉嚨。
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别……别殺我……”侍衛的聲音顫抖着,眼神中充滿了哀求,仿佛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死亡的逼近。
樓疏影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匕首的刃口在他的皮膚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你們不該攔我。”她的聲音低沉而冷漠,仿佛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話音未落,匕首已然刺入侍衛的咽喉,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樓疏影的臉頰上。
她的手穩穩地托住侍衛的身體,直到他徹底失去生命的氣息,才将他輕輕放下。
小桃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她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的樓疏影,那股殺伐之氣讓她感到陌生而又畏懼。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樓疏影轉過身,目光落在小桃身上,眼中的冷冽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和。
樓疏影輕輕擦了擦臉上的血迹,眼神中的鋒芒漸漸收斂,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她走近小桃,低聲說道:“别怕,我們現在安全了。”
小桃的雙腿仍在發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聲音帶着哽咽:“小姐,您……您剛才……”
樓疏影伸出手,輕輕握住小桃的肩膀,力道溫柔卻堅定。
“我們必須這樣做,否則誰也活不了。”她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疲憊,卻不容置疑。
小桃擡頭看着樓疏影,眼中的恐懼逐漸被信任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穩定下來:“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樓疏影的目光投向暗道的盡頭,那裡的光亮越來越明顯。
“前面就是出口,我們必須盡快離開皇宮。”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急迫,眼神中卻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小桃點了點頭,緊緊跟在樓疏影身後。她的手指依然抓住樓疏影的衣袖,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兩人沿着暗道繼續前行,腳踩在地面的水漬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很快,她們來到了暗道的出口。一縷微弱的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映照着兩人的臉龐。
樓疏影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确認沒有危險後,才輕輕推開出口的木門。
清新的夜風撲面而來,帶着一絲涼意。樓疏影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将胸口的濁氣全部排出。
“你回去吧。”樓疏影站在暗道出口,夜風卷起她的衣角,帶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她的手指依舊緊緊握着匕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已成為了她唯一的依仗。
她側過頭,瞥了一眼身後的暗道,漆黑的通道如同一條巨蟒的咽喉,吞噬着一切光明與希望。
“小姐……”小桃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微弱得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帶着幾分猶豫和不安。
樓疏影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凝視着遠處的宮牆,那裡燈火通明,喧鬧聲隐隐傳來。
她知道,那些侍衛很快就會追上來,他們的腳步聲會在暗道的另一端響起,帶着死亡的威脅步步逼近。
“走吧。”樓疏影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
她邁開步子,踏入月色籠罩的庭院,腳下的青石闆冰涼刺骨,仿佛在提醒她此刻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小桃慌忙跟上,腳步有些踉跄。她的手指緊緊攥住樓疏影的衣袖,指尖微微顫抖,像是害怕自己會被丢下。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小姐,我們不能回去嗎?也許……也許還能求陛下……”
樓疏影的腳步猛然一頓,回過頭,目光如刀般鋒利,直刺小桃的心底。
小桃被她這麼一看,吓得後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卻說不出話來。
“陛下已經死了。”樓疏影的聲音冰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回響。
她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砸碎了小桃最後的幻想。
樓疏影的腳步在暗道的出口處停頓了片刻,夜風卷起她的長發,帶來一絲涼意。
她的目光越過宮牆,望向遠方那片無盡的黑暗,仿佛那黑暗中藏着她的希望與歸宿。
小桃站在她身後,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小姐,我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嗎?”小桃的聲音低如蚊蚋,帶着一絲不确定。
樓疏影沒有回頭,聲音冷冽如冰:“回去?回去送死嗎?”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腰間的匕首,指尖感受到金屬的冰涼,仿佛這把匕首是她唯一的依靠。
小桃咬了咬下唇,眼中有淚光閃爍:“可是……我們還能去哪裡?外面都是他們的眼線,我們根本逃不掉。”
樓疏影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依舊凝視着遠方的黑暗。“總有辦法的。”她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隻要我們不被抓住,就有機會。”
小桃的眼淚終于滑落,她擡手擦拭,聲音帶着哭腔:“可是小姐,我怕……我怕我們會……”
樓疏影終于轉過身,目光落在小桃的臉上。
“你現在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小桃擡起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能看到樓疏影眼中的那一抹堅毅。
她吸了吸鼻子,勉強點了點頭。
“我相信您,小姐。”
樓疏影伸手輕輕拍了拍小桃的肩膀。
天亮的時候,再讓她離開吧。
樓疏影的腳步在冰冷的石闆上輕若無聲,每一步都像是在踩在刀尖上,刺痛着她的神經。
夜風夾雜着宮牆外的塵土氣息,灌入她的鼻腔,帶來一絲腥甜的味道。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匕首,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金屬,仿佛那把匕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小桃跟在她身後,腳步有些踉跄,手中緊緊抓着一塊破舊的布條,似乎是剛從裙擺上撕下來的。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目光時不時掃向四周,生怕黑暗中突然跳出追兵。
“小姐,我們能去哪兒?”小桃的聲音像是被風吹散的細沙,飄忽不定,帶着一絲絕望。
樓疏影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她的目光穿透了前方的黑暗,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先離開皇宮,其他的再說。”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着一股無法掩飾的疲憊。
小桃咬了咬下唇,手指緊緊攥住了布條,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可是……可是外面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我們……我們怎麼可能逃得掉?”
樓疏影的眉頭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又被她壓制下去。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小桃的臉上,冷冽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如果你現在退縮,那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小桃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擡手胡亂地擦了擦臉,聲音哽咽:“我不是退縮,我隻是……隻是害怕。
樓疏影的眼神微微一黯,手指輕輕撫過小桃的肩頭,仿佛想給予她些許力量。
“怕也沒用。”她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無奈。
“怕,隻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小桃的呼吸愈發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
她的手指緊緊攥住樓疏影的衣袖,指尖幾乎嵌入布料中,仿佛這樣就能讓她獲得一絲安全感。
“小姐,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樓疏影的目光穿過黑夜,望向遠處隐約可見的城牆輪廓。
那裡的燈火閃爍,仿佛是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她的手指輕輕捏緊了匕首的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金屬的溫度能讓她保持清醒。
“你必須撐下去。”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割斷了小桃心中的猶豫。
“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也得撐下去。”
小桃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擡手胡亂地擦了擦臉,聲音哽咽。
“小姐,我……我會盡力。”
樓疏影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腳步重新邁開,朝着城牆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髒都仿佛被一根細線狠狠拉扯,疼痛難忍。
她知道,隻要踏出這道城門,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夜風漸漸變得凜冽,吹得她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小桃的腳步有些踉跄,但始終緊緊跟在樓疏影身後,手中的布條已被汗水浸濕。
樓疏影的腳步在城牆邊緣停了下來,目光穿透厚重的夜幕,落在城外那片未知的黑暗中。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腰間的匕首,仿佛那冰冷的觸感能讓她在這混亂中找到一絲安甯。
小桃站在她身後,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陣陣刺痛,卻抵不過她内心的恐懼。
“小姐,我們真的要翻過去嗎?”小桃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着顫抖和不安。
樓疏影沒有回答,而是擡頭望了望高聳的城牆。
牆面粗糙,磚石間的縫隙似乎可以為她們提供落腳點。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着泥土和露水的味道,混雜着一絲腐朽的氣息,像是這座皇宮深處的秘密正悄然腐爛。
“别無選擇。”樓疏影的聲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小桃的告誡。
她轉過身,目光直視着小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要麼翻過去,要麼留在這裡等死。”
小桃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跟您走。”
樓疏影不再多說,腳尖輕點地面,雙手攀上了城牆的邊緣。
她的動作輕盈而敏捷,像是一隻黑貓在夜色的掩護下遊走。
她的手指緊扣磚石的縫隙,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甚至能感覺到碎石屑刺入皮膚的細微疼痛。
但她顧不上這些,雙腳一蹬,身體便順着牆面向上攀爬。
樓疏影的手指緊緊扣住城牆的磚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陷進磚石的縫隙中,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的呼吸急促卻不紊亂,胸口随着每一次攀爬而起伏,心跳如擂鼓般在耳邊轟鳴。
頭頂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熹微的晨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下,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長而孤獨。
小桃站在城牆上,雙手緊緊抓着繩索,指尖已經被磨出了血泡,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樓疏影的身影,眼中滿是緊張與擔憂。
風從城牆的另一側呼嘯而過,帶着清晨特有的寒意,吹亂了她的發絲,也吹得她的心七上八下。
“小姐,抓緊了!”小桃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帶着一絲顫音。
她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抖,繩索在她手中繃得筆直,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
樓疏影沒有說話,牙關緊咬,臉頰因用力而微微凹陷。
她的手臂肌肉緊繃,每一寸皮膚都感受到了繩子的摩擦,像是被火焰灼燒般疼痛。
她的腳尖在城牆上尋找着支點,腳底的繡花鞋已經被磨損得不成樣子,露出裡面染血的襪子。
風聲在耳邊呼嘯,夾雜着遠處侍衛的嘈雜聲,像是催命的号角。
樓疏影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城牆上,瞬間消失無蹤。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着謝言笙的聲音,那句“你必須活下去”,像是一根刺,深深紮進她的心裡。
樓疏影的手指終于攀上了城牆的頂端,指尖已經磨出了血痕,劇烈的疼痛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
晨曦的光線透過雲層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唇角。
小桃站在她身旁,雙手緊緊抓着繩索,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她的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樓疏影,眼中滿是緊張與擔憂。“小姐,您沒事吧?”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像是随時會崩潰。
樓疏影沒有立刻回答,目光越過城牆,望向遠處那片無盡的黑暗。
風從城外呼嘯而來,帶着一股陌生的氣息,夾雜着泥土和枯草的腐臭味。
她的手輕輕按在腰間,指尖觸碰到匕首的冰涼,仿佛那金屬的溫度能讓她在這混亂中找到一絲安甯。
“我們必須快點下去。”樓疏影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的目光掃過城牆下方,黑暗中隐約可以看到一片樹林的輪廓,枝葉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小桃的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微微顫抖,手指緊緊攥住繩索,指尖已經被磨出了血泡。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小姐,我……我不敢。”
樓疏影轉過頭,目光落在小桃的臉上,冷冽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每個人都有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如果為了自己而做的話……”
她慢慢的說着。
“閉上眼睛。”
“跟着我。”她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