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緩緩從窗外收回,落在黑袍教師的臉上,那張蒼白的臉龐像是被月光曬過的石膏,冰冷而僵硬。
“謊言的本質,”她的聲音平靜而淡漠,“是為了掩蓋真相而存在的假象。”
黑袍教師的笑聲低沉而沙啞,仿佛喉嚨裡塞滿了砂礫。
“很好,很好。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些人甯願活在謊言中,也不願意面對真相?”
江行奪的手指停止了敲擊,目光直視着黑袍教師,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因為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加殘酷。”
黑袍教師的笑意更深了,他緩緩走下講台,黑色長袍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陰影,仿佛一隻匍匐的黑影正在逼近。
“有趣的觀點。那麼,江同學,你呢?你是願意活在謊言中,還是選擇直面真相?”
教室裡的空氣驟然凝固,周圍的同學依舊面無表情,仿佛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對我來說,我可能更會選擇面對真相。”
江行奪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裡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黑袍教師的耳中。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冷漠。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刺向江行奪的雙眼,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一絲猶豫或恐懼。
然而,江行奪的表情始終平靜,像是一潭不起波瀾的死水,深邃而難以捉摸。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桌面上,指尖微微用力,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穩住自己的情緒。
“勇敢的回答。”黑袍教師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卻多了一絲微妙的諷刺。
“那麼,我再點一個同學回答一下這個問題。”黑袍教師的目光緩緩掃過教室,最終停在了溫祎禮的身上。
他的嘴角再次揚起那抹詭異的弧度,仿佛一隻即将撲食的獵鷹盯上了獵物。
“溫同學,你怎麼看?”
溫祎禮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玩弄着自己的發尾,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的姿态看起來漫不經心,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透着一股冰冷的審視。
“謊言的本質?”她挑了挑眉,語調輕佻卻又帶着幾分深意。
“在我看來,謊言就像一層薄紗,它遮住了真相,卻也讓人們有了逃避的理由。有時候,真相太過赤裸裸,反而讓人覺得醜陋不堪。”
黑袍教師的目光微微一凝,似乎對她的回答感到意外。
他緩步走近,長袍在地面上拖出沙沙的聲響,直到停在她的桌前。
他俯下身,那張蒼白的面龐幾乎與她對視。
“所以,你認為謊言有其存在的價值?”
溫祎禮毫不避讓地與他對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當然。謊言不僅僅是欺騙,它也是一種保護。無論是保護他人,還是保護自己。有些真相,揭開了反而會讓所有人都陷入痛苦。”
黑袍教師沉默了片刻,随後直起身子,笑聲低沉而沙啞,“真是有趣的見解。”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全班,像是在評估每個人的反應。
教室裡的氣氛依舊壓抑,學生們面無表情,仿佛這場對話與他們毫無關系。
江行奪的目光在教室中遊移,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妥。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針依舊停滞不前,仿佛時間在這間教室裡被徹底凍結。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節奏越來越急促,仿佛在用這種方式緩解内心的不安。
“鈴——”
突然,下課鈴聲刺破了教室的沉靜,尖銳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着一種虛幻的質感。
黑袍教師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鈴聲感到不悅。
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轉過身,黑色的長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下課。”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話音未落,教室裡的學生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劃一,如同一群被操控的木偶。
他們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
江行奪緩緩站起身,目光緊緊盯着黑袍教師的背影。
他的步伐輕盈而無聲,像是一隻幽靈般消失在教室門口。
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溫祎禮走到她身旁,手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江行奪沒有回應,隻是皺了皺眉,目光依舊停留在黑袍教師消失的方向。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剛才的對話,尤其是他那句“你是否願意活在謊言中”,仿佛這句話背後隐藏着某種深刻的含義。
她不信這些人沒有發現有人死亡。
但是好像都在隐藏這件事情。
謊言的本質,應該就是這個了。
江行奪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滑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迹。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操場,那裡空無一人,連風吹過草坪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在胸腔中緩慢而有力地跳動,仿佛在提醒她,這裡的一切都不對勁。
溫祎禮站在她身旁,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遊離不定。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享受這種緊張的氛圍。
“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像是耳語,但在寂靜的教室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江行奪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那片空曠的操場仿佛成了她思緒的延伸。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面無表情的學生,以及黑袍教師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她終于開口,聲音平靜而冷淡。
“或許,他們隻是想讓我們看清楚某些東西。”
“看清什麼?”溫祎禮側過頭,目光落在江行奪的側臉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線索。
“謊言的代價。”江行奪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着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溫祎禮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夾雜着幾分嘲諷,“謊言的代價?你以為他們會讓我們看到真相?”
江行奪轉過頭,目光與溫祎禮交彙。
竟然有人死亡,那那個可憐的孩子家長應該會找到學校來的。
就是不知道後面會怎麼處理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