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娘娘站起來看着室外明媚的陽光,春天要來了。她看向這幾個月頭發愁白了大半的皇帝問道:“你為什麼要安排魏家小丫頭去西域?”
李遠也站了起來:“當時我隻是一心想她離京城的紛争遠一點,實在想不到她會出事。宮裡——你查得怎麼樣了?”
天後娘娘瑤瑤頭:“宮裡的痕迹全打掃幹淨了,前高還剩下一些宮人關押在慎刑司。”
“宮裡的人全部換了吧。”李遠冷漠地說道,“既然他們惦念前高,就都去陪幽帝吧。”
大明宮裡沒有幾個前高的老人了,留下的也隻有幾個幽帝期間地位的妃嫔,趙京娘已經發落了她們。之前發出去一批老宮人又找了回來,宮裡又重新篩選了一次,幽帝期間還在的宮人陸陸續續去了個幹淨,整個大明宮一下去了小一半的人,如今的皇宮不說死氣沉沉也是人煙稀少。
“女官開印了就可以擇選,太監你打算怎麼辦?”大正自立國以來一直沒有新進太監,宮裡留用的也是幽帝時期的老人,這一次全部去了,現在封印還看不出來問題。
“捧印先用着女官。”李遠沉吟着,“等朝臣習慣了再說。”大正朝地位最尊貴的兩個人要改一改這皇宮裡面滿是閹人的境況,決定不再啟用太監這個有傷人倫的職位。
鎮南巡捕房,大年初三,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魏大富滿面風塵飛快地躍下馬背,他對着門房喊道:“魏頭在不在?”
門房探出半個身子看到魏大富連忙出來扶着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有什麼要緊事?”
魏大富幾乎站立不穩,他聽到門房說魏頭去魏家莊,問道:“捕房裡還有誰在嗎?要不給我換一匹馬,我現在就出發。”
門房倒了一盞茶給他:“你喝了茶,歇口氣,有什麼事我替你去辦。”
“大小姐找到了。”魏大富從懷裡掏出文書,門房立刻接了過來打開快速看了一回,又看了一回說道:“你在這裡歇着,替我看門,我這就去魏家莊。”
門房一邊說一邊往裡面去,他大聲叫着:“魏小八快給我牽匹快馬來。”門房牽了馬急匆匆出門去,魏小八叫了馄饨挑子來到門房,魏大富已經在門房的床闆上發出了雷鳴班的呼噜聲。
魏家莊在南山上面,門房到了山腳下,四周并沒有人,門房将馬系在了一棵樹底下,提起真氣往山上走去,很快消失在山林裡。江南的樹經冬不凋,整片林子依然翠綠,門房竄進林子驚起了一片飛鳥,還有幾隻野雞咯咯叫着跑了出來。
魏家莊就在南山裡面,門房來到魏家莊顧不得等人通報直闖了進去,魏莊主依然是魏英娘,魏敢當如今隻是魏家莊的武教頭,鎮南巡捕房魏國棟正在魏莊主的院子裡,他面前擺着簡易的沙陣圖,魏國棟正在将魏淑芬一路經過的地方,在哪裡掉落山崖,定河去尋找的人從哪裡路線走。沿途應州府台州府轄下定河沿岸一十八縣都有奏報,未見魏淑芬經過;寒州府往北往西幾座軍城亦無消息。
這是雷老虎最新繪制出來的定河一線山川河流圖,鄭甯山走巡捕房專線給魏國棟發了過來。魏莊主站在一邊問道:“那個真保和令宜?”
魏國棟沉默了一會說:“都是宮裡出來的,巡捕房也沒能拿到有用的口供。真保說了冠軍公主的名字。”魏國棟抽出兩本帖子,那是兩人的簡曆。魏英娘已經反複看了幾回了,她看向一直坐在一邊的李達問道:“你們誰再去一趟?”
魏敢當站了起來:“我去吧。”
“你不能去北疆。”李達站了起來,魏敢當當年在北疆殺了多少遊牧民族,整個草原都拿魏敢當當最大的敵人。如今魏敢當孤身一人,定遠軍不能為他所用,去北疆,和送死沒什麼差别,魏敢當在草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整個草原都是他的對頭。
“還是我去,我已經向總捕房申請和丁大一換崗。”
魏家莊正在争執不下的時候,門房到了,他拿出了總捕房發來的文書:“大小姐找到了。”
魏英娘一個箭步上前接過了文書,李達和魏敢當探着腦袋在一邊看着文書。魏英娘将文書反複看了兩遍才問道:“她沒有回來?”
門房看着魏莊主說道:“魏大富一路快馬過來,現在在巡捕房。”
李達高興地看着文書說道:“我就說一直帶着小芬在山林裡,她永遠不會在山裡出事才對,山林就是她的家。”李達語無倫次地說道,完全沒有前些日子的頹廢和擔心,魏酒魏食回來說大小姐肯定活着,可是半年時間過去了,找遍整個定河沿線和北疆,哪裡都沒有魏淑芬的消息,魏家莊衆人的心越來越沉。
“我們去巡捕房。”魏英娘站了起來,門房隻帶來這麼一個文書,說不清什麼,還是要去問一問魏大富才好。李達站了起來,對着門外喊道:“管家,備馬。”
魏英娘幾人跟着門房一直走到了山腳下才想起來,魏英娘轉頭對着一直跟着的管家說道:“管家,小芬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回去和夫人說,我們有事出門一趟,讓她哪裡也不要去。”
魏英娘翻身上馬,一甩鞭子沖了出去,很快一行人沖到了鎮南巡捕房,魏大富剛剛睡醒正端了碗在吃馄饨。
欲知後續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