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要冷一些的。”雲珠裹緊了毯子,“要不你們去睡吧。”
托月擡起頭來,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我們的帳篷和駱駝呢?”
魏淑芬也皺起了眉頭,她發現濃霧太大了,什麼也看不清。
“寶瓶?”魏淑芬叫了一聲,沒有應答,剛剛魏淑芬才幫寶瓶削了頭發,魏淑芬知道寶瓶沒有站起來離開,魏淑芬伸出手去摸了一個空。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動,無論是誰,擅自行動,格殺勿論。”——遠處有聲音傳來,分辨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
魏淑芬想要站起來,隻覺得雙肩壓着沉重的山,魏淑芬拼命運轉内力,這不正常。魏淑芬想起來扶高城後山的情景,魏淑芬強迫自己放松下來,她把内力往腳上運轉,沙子被她踩出兩個深坑來,隻要不想着從沙裡站起來,雙腳就可以行動無礙。
魏淑芬發現了一個漏洞,她想開口提醒大家,隻覺得周遭全部是這樣的聲音。一隊隊人影從面前走過,魏淑芬從沙子底下伸出腳去,這些人影從地面走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這些人就像是沒有重量的鬼魂。魏淑芬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功夫,她的後背滲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麼東西。肩膀上的山依然在,魏淑芬的屁股坐到了沙子裡面,隻餘上半身還在地面上,魏淑芬在沙地裡移動着雙腳,雖然慢,好過在地面上什麼也動不了要好一些。
一陣又一陣的鈴铛聲傳來,魏淑芬一會覺得想要跟着隊伍離去一會兒又覺得昏昏欲睡。魏淑芬雙腳深陷在沙地中,她拼命運轉着内力,努力睜開雙眼,保持着一絲清明。
拈花突然覺得胳膊上一輕,托月抓住她的手消失了,遠處走過來一隊跳舞的人。這個舞蹈那麼熟悉,像拈花在山間看到的壁畫,輕盈誘人。拈花忍不住跟着跳了起來,她隻覺得身子輕盈,動作從來沒有這樣流暢過,氣血旺盛,有用不完的力氣。
擡左手、踏右腳、垂下左邊的腦袋;擡右手、踏左腳、垂下右邊的腦袋;轉身、錯步、擡手腕、豎手指彎腰、蹲身、遠遠模糊的人影,拈花能看清所有的動作。她跟在隊伍後面一模一樣地跳着,就好像自己本來就是這隊伍中的一員。拈花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裡,溫暖又舒适,嗯,不對,托月呢?拈花的動作遲疑起來,她的動作開始不協調,她有點呆滞,和隊伍裡的人不一樣。
“一個,兩個,三個······”一個聲音在拈花旁邊響着,“十三個,十四個?咦,怎麼多了一個?”說話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拈花突然覺得一股大力推來,她跌出了隊伍。
她看着面前的隊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互相交談着,輕盈地舞動着,慢慢遠去。
“你們不要丢下我,你們等等我。”拈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不能跟他們分開,這些人就是自己的親人。拈花模模糊糊地想着,我要跟上去。
“拈花,拈花?”拈花被叫醒了,眼前是擔憂的托月,還有一臉憔悴的周音娘。
“你怎麼跑這麼遠來?”托月看着姿态怪異的拈花,一隻腳踩在沙子裡,一條腿跪着,她匍匐着向前,雙手向上伸展,如同在祈求什麼。
魏淑芬幾人拉着駱駝走了過來,拈花依舊沒有動,她雙眼流出恐懼的淚水:“我,我動不了了。”拈花說不出話。
魏淑芬把拈花從沙裡拔了出來,拈花胳膊和腿上有好幾圈淤青,還有一圈圈的紫色。寶瓶看着被放倒在地的拈花,後背躺在沙地上,雙腳一前一後屈躬着,雙手向眼前的方向舉着,如同一個石像。
“這,這要怎麼辦?”托月急得眼淚掉了下來。
魏淑芬按住拈花的脈搏許久才叫來寶瓶:“你來看看是不是石脈?”寶瓶蹲了下來按住拈花的脈搏,果然如同石頭一樣,拈花的大眼睛裡倒映着寶瓶和魏淑芬的影子。
“不能在這裡停留,我們盡量走遠一點再休息。”寶瓶看了拈花一眼說道,“你們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樹枝木柴。”
拈花這樣肯定是走不了了,可是昨夜的景象還是吓住了衆人,魏淑芬抱着拈花,幾人還是按照魏淑芬指點的方向努力向前走了十餘裡路才停下
欲知後續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