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軍醫讓人去拿來不同的蛇和解藥來。雲珠看着魏淑芬拿着不同的蛇腦袋對比研究,忍不住離她遠一點,魏淑芬有時候的确看起來不太像人。
“這個吧。”魏淑芬指着一條背脊上有一條綠色斑紋的蛇說道。
老軍醫看着魏淑芬挑出來的蛇吓了一跳:“你确定?金捕快受傷有半個多月了。這種蛇毒得很,幾乎沒有人能從它嘴下逃出命來。”
魏淑芬想到寶瓶吃過幾次黑紅二色的藥丸子說道:“寶瓶吃過巡捕房的解毒丸。”
寶瓶再次吃了藥,不一會渾身發熱,整個人迷迷糊糊起來,魏淑芬再次将手掌貼着寶瓶的腳掌,這一次魏淑芬内裡微涼的氣息讓寶瓶很舒服。她隻覺得整個人在一個炙熱無比的蒸籠裡面,突然來了一大塊冰塊,蒸騰的熱氣化作了雨滴,一點一點滴落下來,幹涸的地面再次被滋潤,小河流再次流淌起來,寶瓶終于安穩下來,沉沉睡去。
“這就好了?”老軍醫看着渾身冒汗的寶瓶一會發抖一會說胡話,剛剛還渾身高熱,這一會又安睡得如同一個嬰兒。
幾個軍醫也覺得神奇,中了蛇毒的人一般都會肌肉緊張神志不清,很難把藥喂進去,就算硬喂進去,也隻能等着,像寶瓶這樣安靜的人很少,有人救了回來,有人救不回來,實際上救回來人很少,更不要說這個受傷了十多天的人,她隻是腿腳畸形,還能夠正常走路,難道練武的人比常人身體素質好這樣多嗎?還是——老軍醫伸出來手:“魏姑娘,我能不能給你把把脈?”
魏淑芬攤開手掌,老軍醫把手按在了魏淑芬的手腕上好,過了好久他才說道:“你們也來把把脈。”
雲珠看着魏淑芬就這樣變成了軍醫們的寶貝,他們不停地給魏淑芬把脈,還讓魏淑芬打拳,然後再次把脈,他們還給魏淑芬調整夥食,甚至給魏淑芬熬了不同的草藥。雲珠看着魏淑芬眉頭也不皺一下就把藥喝掉忍不住問她:“你就不怕他們害你?”
“這些藥我喝過,阿爺經常煮給我喝。”魏淑芬聞着這股熟悉的草藥味,監管的日子反而比之前更愉快起來。
寶瓶醒了過來,半條腿僵硬了,魏淑芬每天早晚幫她梳理經脈,軍醫們也每天跟着給寶瓶把脈,這兩位成了軍醫們的寶貝,誰也不給碰。寶瓶也有藥,味道聞起來更奇怪,第一次寶瓶看着魏淑芬,直到魏淑芬點頭她才喝了下去。
“這個藥你又知道?”雲珠忍不住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啊,這個藥我沒吃過,我又沒中過蛇毒,不過我可以試試。”魏淑芬甚至流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那你點什麼頭?”雲珠看着魏淑芬沒好氣地說。
“寶瓶一直不喝藥,我都看困了,要睡覺。”魏淑芬這個理由說得寶瓶和雲珠兩人哭笑不得。好在寶瓶很快感受到了不同,十天之後,寶瓶終于能下床走路,她像一個孩子一樣重新學習走路。
“你不要總是想着自己掉了一個腳指頭。”老軍醫看着她的步伐搖頭說道,“你才掉了指甲大一塊肉,不影響你的平衡的。”
老軍醫讓人挑了幾擔沙子進來,讓寶瓶在上面走,寶瓶回過頭來看自己的腳印,右腳腳尖總是忍不住翹起來,前半個腳掌的腳印要輕很多。魏淑芬也看到了,她說:“你可以練習胡旋舞。”
胡旋舞要特制的靴子,好在平沙集市什麼都有,魏淑芬托人去找托月來教寶瓶胡旋舞,這個時候寶瓶才知道周音娘等人在入關三天之後就由邊軍護送去定遠軍總部了。
魏淑芬三人在等待的時候忍不住會說到周音娘和托月,她們刻意避開了拈花。拈花無論有什麼奇遇,她沒能從沙漠裡回來是事實。
好在魏淑芬也跟着麗萊大嬸學過幾回,她雖然跳得不好,動作還是大概記得的,寶瓶也開始穿上翹頭靴子挑起了胡旋舞,雲珠本來就會,也在一旁指導。老軍醫看着寶瓶一天恢複得比一天好,也研究起了翹頭靴子,軍中不少粗犷的軍漢也穿上了翹頭靴子,老軍醫甚至改良了胡旋舞,将其改成了一種軍舞,和軍操軍拳一樣在軍隊訓練起來。很快這一批人便顯出不同來,不管是躲避能力還是靈活度都有了顯著提高,老軍醫沒有将之命名為胡旋舞,而是改成了“魏家舞操”上報了朝廷,這裡唯一的魏家人,魏淑芬魏家舞操跳得一塌糊塗,還不如寶瓶和雲珠。
一個月之後寶瓶終于恢複了正常,計捕頭也回到了平沙關,他帶來總捕房的命令,由邊軍護送她們去定遠軍總部,丁大一會去寒州接她們。
寶瓶終于接到了總部送來的消息,讓她們養好身體,定遠軍同樣會負責送她們回來。雲珠看到這樣的消息高興地說:“太好了,我一點也不想再走一遍定遠山脈。”
寶瓶三人騎着定遠軍配給她們的高頭大馬,告别了李将軍,向着定遠軍總部而去。
“你們說,周音娘和托月到哪裡了?”雲珠揮舞着馬鞭跟在林校尉後面。
“她們早到京城了吧。”魏淑芬揮舞着馬鞭,這樣平整的草原,一天能跑幾百裡,真是太舒爽了。
欲知後續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