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總捕房
鄭甯山看着面前平沙巡捕房送來的匣子,裡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塊石頭鏡子。明婆婆推門進來,鄭甯山将匣子推給她:“拓印一下圖案,這些要送進宮裡去。”
明婆婆拿起寶瓶的信快速浏覽了一番:“這個拓印要保密嗎?”
“你先拓印兩份出來,一份留存,另外一份拿過來給我。”鄭甯山看着明婆婆抱着匣子出去,又加了一句:“你親自去拓印,不要其他人經手。”
大明宮内
天後趙京娘反複看着眼前這面鏡子,淺灰色的石塊,一面平滑,一面有狀似蓮花花紋,花紋一直延綿到手柄。
“這就是藏寶圖?”趙京娘放下石鏡,又拿起那張拓印出來的紙,上面除了一些線條和點點,實在看不出來什麼。
“按照寶瓶寄回來的信,這面鏡子與藏寶圖有極大關系。”
趙京娘又拿起寶瓶的信箋,她看了兩回方道:“她說得很有道理,隻是這未免也太兒戲了一些。”
“屬下也不信。”鄭甯山想了想說,“這是周音娘從神女像上面拿下來的鏡子,扶高城稱呼這面鏡子為神鏡。”
“扶高城,扶高,扶高。”趙京娘思索了一會才說,“這扶高城果然是張青搞出來的。”
“周音娘是什麼人?”鄭甯山并未糾結藏寶圖真假,隻要有這麼個地方,巡捕房總會有辦法将之找出來。
“她——”趙京娘招來陳尚書,“你給鄭大人講一講。”
陳尚書将選擇周音娘出使西域一事的理由盡數托盤而出。
“周音娘和冠軍公主生得很像?”鄭甯山看着陳尚書,“她有沒有可能不是謝琳琅的女兒?”
“就算她不是謝琳琅的親生女兒,也不可能是冠軍公主的女兒。”陳尚書沉聲答道:“冠軍公主早死,哪怕假死。周音娘出生那一年冠軍公主也四十多了。”
“那麼周音娘有可能真的是冠軍公主的女兒。”
“甯山,你要先證明冠軍公主還活着。”趙京娘說道,“當年的事我雖沒有親曆,幽帝殺死自己衆多子女的事還是有很多人親見的。”
“屬下要不要查一查?”鄭甯山也覺得冠軍公主早死了,但是真保唯一有用的口供,就是提到了冠軍公主。
“你怎麼查?”這件事連捕風捉影的傳聞都沒有。
“從謝家查起。”鄭甯山說道,“周音娘出使當日給謝家傳過信鴿,後來謝家更是一路貼補。僅憑謝琳琅這個養女,說不過去。”
“甯山既然這樣說,你肯定查出來什麼了?”趙京娘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
“謝家插手了江南的官場。”鄭甯山說道,“還安排了商隊去寒州,謝良清親自帶隊去的。”
“謝家這是打算從商?”趙京娘手指輕點着桌面,“販賣了什麼貨,又是什麼人買下了?”
“雲錦,寒州不少夫人都買了。”鄭甯山記得光是商稅就有兩百個金元。
“謝良清現在在哪?”
“又回書院教書了。”鄭甯山想了一下,又補充到:“趙虎也去了金華山淩雲書院讀書,現在帶着謝松四處遊曆。”
“趙虎?他想走科舉的路子。”趙京娘在心中回想了一下趙家的人脈,“趙飛龍沒有告訴他,他想走科舉的路子,家裡人就不能掌兵?”
“隻怕他以為趙家是趙家,趙虎是趙虎。”
“天真!”趙京娘不再談趙虎,反而提起了另外一個人:“我記得,那個謝松的父親,現在怎樣了?”
“人已經廢了。”鄭甯山回道,“天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整日醉生夢死。”
“謝家主事是誰?”
“京裡無人主事,謝良臣天天喝得爛醉,沒有人管得住他。”鄭甯山說道,“金華山淩雲書院一直是謝老太爺做山長,書院全部抓在他手裡,别人染指不得。”
“謝山長多大年紀了?”
“今年八十有四。”
“這把年紀還操勞不斷,家中後繼無人啊。”趙京娘歎了一聲,“你派個人去書院查查。”
“謝山長門生衆多。”鄭甯山有些擔心,江南府川江府太多淩雲書院出來的學子了。
“這個不用擔心,明年科考要改制。”趙京娘安慰了鄭甯山一句,她又吩咐陳尚書:“你去找吏部,把淩雲書院出來的名單抄一份給鄭大人。”
“諾。”陳尚書退了出去。
“甯山,既然你要查,這一次就查個徹底。”趙京娘沉聲說,“謝家無人,旁支在朝堂上也隻有一個,還是早已分宗的。謝家翻不起風浪,我要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