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尋寶!尋寶來了!”小美激動盯着大屏,抓着人蹦跶了兩下才發現柳雨好像在她另一側,慌忙和那人道歉。
“抱歉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姐妹——姐姐你沒事吧,疼不疼?真的對不起!”小美側頭看見那位的時候,幻視自己的老闆在身邊。
卑微的社畜靈魂讓她下意識開始抱歉,恨不得把頭摘下來磕一個。
“沒事。”墨鏡女人短時間遭遇了兩次“襲擊”,以手抵眉擰了擰,旋即像是想起什麼,“你剛剛喊‘尋寶’,是傅尋硯嗎?”
“對啊對啊!姐姐你有興趣入股嗎!”小美向來熱情,立馬從懷裡鼓搗着準備挑一張自制貼紙給對方,但選來選去舍不得任何一張,最後還是忍痛割愛将那張大巴神照遞給對方。
“入股不虧哈入股不虧,就算不入看看我家尋寶也會好心情哈。”
墨鏡女人挑了挑眉,還是接過。那張小紙片上男孩眉眼清隽,完全素顔也呈現出一種很濃烈的帥氣。
五官立體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更絕的地方在于他有一種年輕人罕見的“故事感”。臉型不是一刀切的流暢,生長着那種正常人該有的棱角,皮肉緊緻而眼睛有光。
墨鏡女人安靜了好一會,小美本來還想繼續安利,但傅尋硯已經出現在台上,她立刻陷了進去再也沒時間和旁邊的人交談。
姜蘇林照例要進行介紹。
“好的,現在讓我們歡迎《風啊,又是一夜雨》B組成員,請自我介紹。”
幾人相視一笑,全都看向傅尋硯,那個穿着藍白西裝的背頭男孩輕輕一笑,便引發了底下一片驚呼。
如果這時候鏡頭掃過去可以發現,根本沒有人在看台上,都在盯着手機直播裡某人的臉呢。
手機屏幕裡的臉更是帥的驚天動地、慘絕人寰,與主題曲MV完全的背頭不一樣,今天的傅尋硯額前有一抹逗号劉海,但很高,不會遮掉他的臉,讓他在成熟感之外又多了分遊刃有餘的從容。
那顆鼻尖的痣沒有被修飾掉,像一滴血,一小顆鑽石嵌在那裡,動人心魄。
“一,二,三”
啟唇,清透的嗓音穿過話筒飄揚在演播廳。
“大家好,我們是‘風啊今天晴了’組。”
姜蘇林不自覺露出笑容,“哇沒想到B組的隊名和歌名好呼應呢,是有什麼深意嗎?”
傅尋硯作為隊長擡起話筒,他沒有戴美瞳,亮閃閃的眼睛裡倒映着演播室的燈光,璀璨無比。
“因為我們把原曲做了小小的改動,希望在如今這個不同的時代裡,為陳老師繼續傳達這首歌的力量,告訴每個人,即使迎面而來的依舊是風雨,但請不要放棄,總有一天我們會遇見晴天。”
姜蘇林鼓掌,又問:“你們的立意很好,看來對歌曲有很深的理解。”
白鎮在旁邊回答,皺着眉佯裝吐槽,“是啊,前兩天傅哥熬夜趕編曲的時候,我們的任務就是把陳老師那張專輯的MV仔仔細細都看了一遍,所有歌也都聽了一遍。”
蔣安也補充,“傅哥說因為這首歌是陳老師的自作曲,雖然我們改編了,但陳老師的核心理念我們不能改,所以隻有理解陳老師的音樂理念才能把這首歌完美演繹出來。”
年紀最小的段琪琪連忙朝着鏡頭作揖逗趣:“陳老師,您最近賬戶多收到的版權費肯定是我們組反複收聽和下載貢獻的,這都是我們對您的愛啊!”
無數在網絡流浪的網民們很快發現,那位專注音樂很少上網的陳老師陳鳴雀竟然在三分鐘後頂着大号就進來了直播間。
并且即将貢獻他的第一個直播間航母。
“真的很用心,我能感受到你們的認真。”姜蘇林突然嚴肅地誇贊,片刻後又恢複了那種溫文儒雅的笑容,“那麼事不宜遲,請大家欣賞B組的表演!”
幾人沒像之前A組那樣下台,而是往後退了一步,幾個工作人員立馬搬來被塗成白色的歌台,以及拿上來幾個立式話筒。
“啊?就這?”小美傻眼了,“不是,布景也太簡單了吧?”
柳雨倒是意識到了什麼,邊在粉絲群安慰大家不要鬧事,邊給出解釋,“我覺得應該是尋寶把預算都花在了衣服上……”
“但錢還是對不上啊。”柳雨遙遙看向前排,一個帶着攝像機的女生也忙着在手機上打字,一貫的高馬尾,正是成立了新個站“一方青硯”的陳斂清。
對方混迹粉圈多年,人脈很廣,迅速打聽到了内幕發給柳雨。
一公每首歌的預算都是四萬,正常情況下每組兩萬,但《風啊,又是一夜雨》不正常的地方在于邵若舟組的布景絕對超過兩萬,更别提還要加上他們的妝造了和燈光了。
而如果網友扒出的傅尋硯組的衣服是真貨,那麼六個人也超過了兩萬。
就在網上議論紛紛,甚至開始懷疑節目組是不是私心傅尋硯給了他更多預算時,F家自己主動進行了辟謠。
第一次看見官博下場用非常幽默親民的語氣解釋,是他們很喜歡傅尋硯的形象與氣質,希望有後續合作,所以與節目組聯系進行了贊助。
特别注明:僅贊助傅尋硯一組。
[啊,這樣說來尋寶這組豈不是根本沒怎麼花錢?]
[破案了吧,周恒宇那邊賊喊捉賊,明明預算他們超額了……]
[挑撥離間的滾,恒宇和尋硯關系老好了,這明明是節目組安排的問題!]
[……前面是蹲練習生床底了?反正我看官方物料是沒看出任何“關系好”]
本來彈幕還想吵,但随着第一束白色的光照耀到台上,所有人噤聲。
舞台布景極為簡單,僅在後方有幾縷若隐若現的煙霧,仿佛為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更襯出偶像的孤獨與純粹。
他們手中的麥克風十分夢幻,透明藍色的葉子在燈光下閃爍着光芒,宛若被風吹得将要凋零,有種支離破碎的美。
幾人錯落展開,傅尋硯在左三,他是第一個開口的。
那透亮的聲線如第一縷穿破晨霧的陽光,就這樣為整首歌墊下基調。
“我的原野長出太陽/親愛的候鳥/拜托聽到我的懇求/從南方回來”
哀戚懇切,但充滿了力量,與原曲有所不同,甚至沒有給人任何失落頹喪的空間,就一把将人從迷霧裡拽了出來。
鏡頭裡的青年閉上雙眼,歌聲如潺潺流水般從他口中傾瀉而出。微微仰頭而露出的漂亮脖頸脆弱易折,那朵綻放在左肩的花朵微顫,仿佛随着歌聲融化。
整個演播室,驟然安靜,除了那舞台上的歌聲連呼吸都聽不見。
每一雙眼睛,每一雙,都亮閃閃而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個身影。不再需要通過手機直播,她們以肉眼見證了更極緻的美麗。
幾秒後,段琪琪的臉也出現在鏡頭裡。娃娃臉的男孩唱着“我把行囊背起/我踏上不歸的路/轉頭突然遺憾/我不曾與她打招呼”,不再像是與戀人告别。
而是與母親,是少年離家的愁緒,與母親,與最溫暖舒适的港灣道别。
還沒等大家緩過神,又是另一張好看的臉。染了粉發的白鎮淡化了棱角,溫柔得不可思議,粉色的唇開閉間,将痛苦化作一種回憶的淡然而緩緩道出。
他們不再是為下工潮而絕望的中年男子,而是同樣經曆了這一些的孩子,親眼見證了父親的白發和母親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