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擾了。”
我明白了自己的錯誤,這兩位跟我一樣都是窮人,哪有機會體驗這些華而不實的服務。
諸星大又開口了:“不過在隔壁房間的那位護士肯定知道這種病房的服務内容。”
“對啊,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我猛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來。
看到諸星大頭上纏着的繃帶,我更加深感剛才為此糾結的自己就是一個笨蛋,連頭上受了傷的人都比我更快想出最簡單直接的解決方案。
雖然大家同為無産階級,但術業有專攻,那位護士小姐肯定知道自己的服務内容包括些什麼。
我頓感輕松地走進了護士小姐所在的房間,失魂落魄地又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情了嗎?”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是差到了一種地步,才會讓明美放下目前占據了她整個心房的諸星大,而選擇迎上我。
我拒絕了明美的攙扶,畢竟我受打擊的隻是心靈,而不是身體,“隻是近距離感受了資本的殘酷無情,心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嗯?”
我幽幽歎了口氣:“她告訴我醫院對入住最高級病房的病人服務中,并不包括提供特别的食物這一項。因為入住這種病房的人食物都是由家裡的廚師負責烹饪,再由傭人送過來。當然啦,我們也可以選擇吃醫院提供的普通三餐。但是,入住這麼豪華的病房就吃普通三餐,不就跟狠心入住寶格麗的大酒店在房間裡面泡方便面一樣凄慘嗎!”
我在情緒激動時及時反應過來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嗯,到底旁邊還有一個才剛認識不到一天的諸星大。
要克制,必須得克制。
“千佳,你忘了之前你說的你要視金錢如糞土嗎?”明美小聲提醒我。
我知道,我剛才的說辭特别不像一個學習了馬原後重新做人的人的反應。我掩嘴輕咳了一聲,“我隻是看到了世界的不公,想要消除階級,想要消除财富差異而已。”
這也是馬原書上的内容之一。
明美沉默了一小下,然後沖着我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她沒有相信,可惡,我就這麼不值得她相信嗎,好歹在學習馬原上我不算她的老師也算是她的前輩吧,尊師重道的道理她都不明白嗎!
憤怒,是今天下午的康橋。
“這樣吧,今天的晚餐就由我在家做好之後送過來吧。”明美看出了我的不高興,安撫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勉強被順毛成功。
不過以這種方式順毛好像有哪點不對勁的樣子。
我将疑惑暫時丢在了一邊,因為剛一見我表情由陰轉晴,明美就回到了諸星大身邊,輕言細語問他想要吃什麼,又有什麼忌口。
明明以前有這種待遇的都是我一個人啊,所以愛會轉移的,對嗎?
當然我就是在心中表達了一下明美喜新厭舊、見異思遷譴責,絕對沒有向外輸送沒有實體的怨氣。
畢竟将諸星大的地位放在我的前面,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兩個共同造成了他身上的傷口。
七八分鐘後,明美跟諸星大終于将晚上菜單确定了下來。
花這麼長時間不是由于諸星大的要求太多,而是兩個人都太有禮節了。将他們晚餐讨論的全過程記錄下來,活脫脫是最标準的禮儀教材。在一旁聆聽得我想給他們遞水潤潤嗓子。
讨論結束,本來我是想跟明美一起回她家準備晚餐的,轉念一想,護士雖然可以滿足諸星大的所有需求,但肇事者全部離開隻留下一個花錢聘請的護士顯得好像對他的健康不是很上心,于是我選擇留了下來。
我們倆不熟,但是兩個人幹瞪眼也不是一回事,就開始找話題随便聊起了天,就長發保養聊到了現在年輕人秃頭率越來越高,又從駕車安全聊到了現在新出的汽車。
這位諸星先生還是蠻健談的嘛。
“不過真的不要緊嗎,讓我住在這麼貴的病房裡面。”
“沒什麼的,剛巧我之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中了彩票,身上的錢足夠辦理這種剛當病房入住。”謊話我也是随口就來,反正他也沒法子确認。
諸星大産生了些許興趣,“島石小姐之前原來在國外留學啊,是哪個國家啊,英國美國嗎?”
确實,日本學生最常留學的國家就是美國英國等以英文為母語的國家。所以說到留學,第一反應是這些國家也不足為奇。
不過像我這種清純不做作與外面的妖豔貨完全不一樣的人,留學地點肯定也跟别人不相同。
我解釋道:“不,是華夏啦。”
“華夏我還一直沒去過,隻在網上粗略地了解過。”
我挺直了背。
“你想知道我在華夏的留學經曆嗎?諸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