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毀壞人體的行為會遭到天神的譴責。
維薩裡看着那懸在胸骨背後的心髒,肺包裹着那鮮紅的心髒。維薩裡的肺隐隐作痛。
他親眼見證了時光的逆轉,在佛羅倫薩的舊橋上,他告訴自己。
可是佛羅倫薩并沒有守鏡人,所以,不是沒有機會的,不是沒有可能的,哪怕沒有鏡,米蘭也有可能存續下去。
“隻要我解剖下去,隻要我……”發現可以利用的規律。
“哈哈。”
森林中時不時傳出人的笑聲。有人踏入森林,他放下剛剛夭折的嬰兒,還未來及拿起鏟子挖一個洞,他就被這滲人的笑聲吓破了膽。
隻把鏟子和屍體都丢了去,落荒而逃。而一隻老鼠,卻在鬼鸮的聲音下,靠近了那具嬰兒屍體。
……
日光融融。多恩睜開眼的時候,房屋裡依舊暗無天日。他支起身子,指尖傳來陣痛。
多恩還沒有反應過來,隔着一個不高的木闆,他又聽到了男人的粗喘。
好像,他好久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了。
當從床上下來,多恩感受到一種久違的熟悉,但他又做得很糟。比如,下床時不小心踩到了堆積在地上的紙張,他勉強穩住了重心,卻還是發出了劇烈的聲響。使得那木闆對面的人吓了一跳。
“喂,雜種!”他怒喝一聲,并且揮手過去。啪,一聲響亮的掌捆聲。
梅拉達挨了一巴掌,臉一側紅了,她的眼睛也是紅的。“哈,”梅拉達笑了,伸出手抓住眼前男人的胳膊,“你不想繼續嗎?”
這人整個抖了一下,氣血上湧,可還是掐着梅拉達脖子運動:“你這個婊子。”
“哈哈,”梅拉達隻笑。
多恩僵坐在床旁,木闆把他的一切視線都擋住了。他隻能聽見梅拉達的笑聲,這個笑聲把一切都蓋住了。
多恩不記得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多久了,直到那個人提起褲子,臨走前還對他吐了口痰。他還低垂着頭。
“多嗯呢,”梅拉達哈着氣,有一點像哭腔,“你那裡還有一些東西吧,拿過去給金匠當了吧。”
“母親……”多恩的聲音很小。
“什麼呀?”梅拉達沒聽清。
“……”多恩沉默好久,站起身,“沒什麼,”他走到門前,“姐姐。”
“嗯?”
“我打算回畫室了。”
“嗯。”
“姐姐,我會賺錢,”多恩啞着聲音,盡力隐去顫音,“我們……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
多恩沒聽見梅拉達的回應,他隻聽見翻身的聲音。
良久,梅拉達說:“記得把門關上。”
多恩抿了抿唇,奪門而出。
許是力氣太大了,門來回搖擺,一束一束的光穿過門縫。時寬時窄的門縫,那光也時寬時細,照在那張大床上。梅拉達抱緊自己,□□很痛,她劇烈抖動,閉上眼,依舊被那暖光刺得眼痛。
梅拉達沒有起身去關門,可片刻後,那門被一隻手輕輕關上。屋内,空餘一片漆黑。
……
科薩主教的書房内。
一陣魔力餘波消散,塵土都被震開。科薩用了一點魔力将一片狼藉的室内重新整理。眼前的少女因虛脫而滑倒在地,科薩剛想去扶,就聽見隐德萊希的聲音。
“再來一次,”隐德萊希咬着痛,“再來一次,我一定可以。”
科薩收回了手,道:“你今天已經沒有機會了。”
約定剛開始的幾天,隐德萊希幾乎每天都來找科薩,每一次都因為超負荷而暈過去,科薩擔心她身體消受不住,強制加了一個要求,每三天一次。
“主教大人,”隐德萊希喘氣,“再來一次吧,這一次,我撐過去了,沒有暈過去。”隐德萊希擡起頭看向他。
科薩被她的眼神一震,恍惚覺得熟悉,果然和西莫内塔一樣。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科薩沒有理會她,隻搖頭着走出去。
門外一衆修女等待良久,她們看見科薩出來。為首的修女走向前,和科薩對視良久,安潔莉卡先歎氣了。大修女一歎氣,後面一衆小修女也有樣學樣。
一陣一陣歎氣聲圍着科薩壓上來,比一唱三歎還要驚心動魄,比鼓樂齊鳴還要聲勢浩大。
“歎氣,歎氣,一個個的都歎什麼氣,”科薩不理解,嘟囔,“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的意願放在眼裡,到底你是主教還是我是主教?”
“主教大人,隐德萊希在這裡并不開心呀。”安潔莉卡攤手,“你覺得,像她現在這樣,每日讓身體超負荷,真的比在外面要對她好嗎?”
“诶,我說你——”
科薩剛伸出手指她。
就在這時,隐德萊希也出來了。她手指抓着門框,眼尾流溢出藍色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