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奇之,“香兒,你不讓我們跟去,那你要讓誰和你同去?”
孫尚香喝了口茶,黑如墨玉的眸子閃着睿智,道:“太史慈。”
孫權一怔,“太史慈為人豪爽,忠義,武功高強,若他願意護送你前往,自然是好。就是可惜,太史慈如今是在劉繇手下,劉繇買大漢皇室,我們孫家算什麼?他豈會放棄劉繇跟随我們嗎?當時他替我們在劉繇面前說話,都是看公瑾的面子!”
孫尚香攤了攤手,“如果大哥先回來一趟,搞定太史慈,就很好辦了。”
孫尚香建議,反正孫策不急于攻破廬江城,不如先偷偷回來,搞定太史慈并帶走,提前進入謀江東的進程。
史書上的孫策因為遇見太史慈太晚,廬江都攻打了兩年,又對江東氏族濫殺無辜,招來了無數仇敵,導緻了雖有和曹操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遠見,卻沒有時間了。
因為,孫策的生命被定格在二十五歲。
既然孫尚香穿越了,她就必須改變孫策這個結局!
沒有孫策,孫權再好,江東基業也就永遠被固定在江東,永遠沒有稱霸天下的可能!
這個建議得到孫權,孫栩和孫匡的一緻贊同,三兄弟好久沒有那麼意見一緻了。
孫權要守家,不能離開,孫匡太年幼,沒出過遠門,最後,去送信的差事,就落在了孫栩身上。
可孫栩為人暴躁魯莽,他一個人去,孫尚香也非常擔心,于是,就請甘甯和孫栩一起去。
次日,孫栩和甘甯就出發了。
原本,孫栩近來負責訓練流民,孫栩既然走了,就交給孫尚香去訓練。
孫權起初是一百個不放心,雖然這些難民已經被孫家收留很久了,對孫家很有感情,但畢竟都是男人。
孫尚香如今已經十二歲,不算小的年紀了,又長得楚楚動人,若是成天在男人堆裡出現,恐怕會讓那群餓狼産生幻想。
就算不擔心這個,傳出去,說孫尚香在男人堆裡長大,還是流民,也不利于閨名。
可孫尚香不介意,她說:“這些已經不是難民了,素質差點的已經被送出去到山上訓練做士兵,留在孫家外院的十多個都是人品過關的,并且身強體壯,頭腦靈活的。和他們待在一起根本沒什麼好怕的。二哥還要負責孫家大事,訓練這種事,自然就交給我了。”
可是孫權還是不放心,但是孫夫人叫孫權過去,田莊收成需要人過去收了,孫權隻好吩咐孫尚香的奴婢們,好好保護小姐,帶上孫匡走了。
孫尚香換上孫權的铠甲,還是覺得大一号,長發束起來扣住,提了劍就過去了。跟過去的是孫尚香的女子近衛隊。個個女扮男裝。
外院一下子來了那麼多女孩子,雖然都是女扮男裝,可個個年輕漂亮,流民組成的近侍自然會看得呆了,因為身份原因,他們都還沒有娶妻,可能都沒有見過女人呢。
“諸位,今日,就由我來給你們為期一個月的訓練。我在這裡,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有犯錯的,不認真訓練的,渾水摸魚的,都按照軍法處置!我們孫家是正規隊,日後你們都是要上戰場的,由不得馬虎!今日若是我允許你們犯錯,就是推向你們走向不歸路!”孫尚香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如同玫瑰綻放芬芳!
“是!”衆人開始訓練,也都不敢再開小差!
于是,每日還未日出,孫尚香就起來,督促他們訓練,練到午時吃點清淡的飯菜,才可以休息一個時辰,之後也是訓練。
除了訓練,孫尚香還安排他們讀書。
可當書本分到他們手中時,他們沒幾個認得字的。
隻有一個長相端正的年輕男孩子,約摸比孫尚香大幾歲,略識得幾個字。
孫尚香想着讓這個男孩子教大家認字,可這男孩子卻第一個不同意,“我們是要上戰場的,識字有什麼用處?難道還做博士嗎?”
孫尚香嚴肅地看着男孩子說:“那你為何要識字呢?”
“因為小時候,我母親還活着時,說要我認字,以後舉孝廉,做大官。可惜,貪官污吏,大漢昏庸,活活逼死了她。如今我已經沒有家,我也就不想再認字了。為何還要我教他們,重蹈覆轍呢?時事如此,就算舉孝廉也是死路一條!”那男孩說的悲傷,但卻剛強。
孫尚香不由地好奇這個男孩究竟經曆了什麼?怎麼會如此悲觀中帶着堅韌?就好像一株開在懸崖上的奢靡花,帶着毒藥卻又是那麼蝕骨的美。
“不對,如果你們不識字,如何能在戰場中分得出敵友呢?如何能升為将軍呢?”孫尚香笑道。
“難道我們有機會做大将軍嗎?”那男孩冷哼一聲道,“孫家公子,如今都還不是将軍吧?”
“放肆!”碧荷怒斥,“你怎能說如此無禮的話?”
“碧荷,此人買性格耿直之人,他隻是說了實話。”孫尚香揮揮手笑道,“我不知你經曆了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隻要你好好跟着孫家,忠心耿耿,好好讀書訓練,以後,有你做将軍的時候!”
衆人唏噓起來,那男孩眼睛圓了起來,卻帶着信任道:“我沒有飯吃,快餓死的時候,是孫家收留了我,給了我飯吃,日後孫家去哪裡,我也是去哪裡的!”
“這麼說,你願意教他們認字了嗎?”孫尚香溫和笑道。
那男孩定睛看了孫尚香幾眼,忽然轉過身宣布道:“從今以後,大家跟我認字!我信孫家人,永遠忠于孫家人!”
那男孩似乎有過人的能力,竟然在這群流民裡一呼百應,還是個小小的領袖呢!
孫尚香笑道:“你叫什麼?”
那人轉過身來,對孫尚香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姓呂,名蒙。字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