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來到棂窗前,看着無雲的天空,一輪空寂的月挂着,歎了口氣說:“好妹妹,不瞞你說,我夜觀天象,我感覺諸葛亮它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姓孫,而是一個姓劉的人。這是我占蔔占出來的。”
“黃姐姐,占蔔乃是無妄之說,何必一定要信呢?”孫尚香喝了口茶,繼續勸說道。
“我很信這個。我占蔔一直很準。”
孫尚香道:“這若是準的話,那你也為我占蔔一卦,看我以後所嫁的夫君姓什麼,那你給自己算了嗎?你算得了你以後的夫君嗎?”
這黃月英啞口無言了,“怎麼拿夫君說事了?不害噪!”
孫尚香繼續說道:“所以嘛,為了你我的友情長存,你就不要再拒絕了好不好?如果以後真的出現你所說的劉姓主人。那麼,你在觀望也不遲呀,再說了,現在劉姓衰微,天下姓劉的一個是劉表,一個是劉彰,哪裡還有别的姓劉的呀,隻是姓劉的,哪一個比姓孫的強呢?”
黃月英自然不知道當今天下還有一個姓劉的那個人的名字叫劉備,因為孫尚香的提早介入,劉備沒辦法三顧茅廬。請出諸葛亮,諸葛亮沒有遇到劉備,自然這曆史上有名的主仆暫時就沒有辦法聚集在一起了。
孫尚香當然不會告訴黃月英或者諸葛亮有劉備的存在,不但不會告訴,反而會百般阻止這對主仆見面。
假如諸葛亮和劉備不再相遇,假如孫策不死,周瑜亦不死,還有三國嗎?頂多也就二國對立了。
被孫尚香如此說服,黃月英也就不再想了,“好的,管他什麼姓不姓劉,或許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孫妹妹。我還有什麼道理不去聽從命運的安排呢?”
不久,黃承彥過來了。
孫權親自去城外出迎,可黃承彥對孫家意見很大,冷了臉理都不理孫權。
呂蒙怒了,“這老頭竟然敢對二公子無禮!”
孫權拉住說:“如今是我們有求于人。讓他擺幾下臭臉又怎麼了?再說了。香兒想了好久才想出了這個計策。我們必須要忍。”
呂蒙隻好壓下火氣。
黃承彥初來江東,走了幾步不認識路,怒向孫權,“你們把我女兒關哪裡去了?還不快帶我去找我女兒。”
這簡直是把孫權當下人一樣呀,甚至下人都不如。
因為,黃承彥對下人是非常好的,可對孫權,可能是因為和劉表是連襟的原因,黃承彥特别不喜歡孫家人。
這次,若不是黃月英一定讓黃承彥過來,黃承彥才不來呢!
不管孫權如何禮讓黃承彥,黃承彥還是對孫權氣沖沖的,大呼小喝的。
孫權笑道:“老先生這邊請。”非常謙虛的親自給黃承彥帶路。
黃承彥高高昂着頭,好像孫權是一條狗,不配得到黃承彥的高看似的。
很快,孫家就到了。
黃承彥冷笑道:“孫家真是吸取民脂民膏的蛀蟲,在亂世中,還四處建那麼大的宅子!豈不知很多人連住的一隅之地都沒有嗎?當年黃巾賊若是有遮蔽之地,恐怕不至于如此。”
這話充滿了奚落,孫權隻是微微一笑,“老先生誤會了,我們孫家一直深得民心,自從取得江東以來,愛民如子,江東百姓也有了在亂世中喘息的機會。如今百業待興,也是我大哥領導得好的緣故。”
黃承彥冷笑道:“怎麼好?比荊州百姓還要好?”
孫權笑道:“劉景升領導荊州數十年,我大哥才剛剛開始,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黃承彥繼續冷笑道:“是不可同日而語,還是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呀?”
孫尚香這時從屋内走了出來,笑着接話道:“黃老先生,你說的對,如今孫家的江東,的确不能和劉表的荊州相提并論,但是,荊州縱然有雄兵百萬,都不如我大哥一人啊,所以,我大哥被稱為小霸王也是有道理的,說明我大哥是民心所向,所以,假以時日,何愁不能勝過荊州呢?”
黃承彥愣住了,仔細看卻是一個年紀不足十五歲的女郎。可是肌膚如玉,明眸皓齒,說話溫和卻帶着力量,還句句讓人反駁不成,并且看起來靈氣十足,胸懷韬略。
黃承彥自認是比較會培養女兒的,黃月英就是很好的例子,黃月英知書達理不說,還如同男人一樣,心懷天下,智慧非凡。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孫堅的女兒孫尚香,竟然比黃月英更為出色,看起來,黃月英都不如孫尚香那麼有魅力了!
當下,黃承彥摸了摸胡須,生氣道:“孫家無人了嗎?竟然派一個小黃毛丫頭出來!”
孫尚香非常知書達理地對黃承彥鞠躬笑道:“黃老先生,孫家處處都是人哪,比您黃家的人都多哦。”
“你……竟然敢嘲笑黃家無人嗎?真是沒教養!”黃承彥冷笑道,還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孫尚香笑裡藏刀地說:“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黃姐姐一人頂我們兄妹五個,怎麼能說黃家無人呢?”
“你知道我家月英厲害就好。”黃承彥被孫尚香帶動了情緒,比剛才神态和緩了些。
“黃姐姐自然是厲害,對孫家人彬彬有禮,眼光甚好啊。”孫尚香故意誇獎黃月英。
黃承彥聽出來孫尚香是借誇獎黃月英,貶損黃承彥,怒道:“哼!黃口小女!乳臭未幹!”
“爹!”黃月英從屋内走了出來,“女兒參見爹爹!”
黃承彥連忙拉住黃月英道:“女兒啊,你去了何處啊!看你瘦的,孫家折磨你了是不是?快告訴爹爹,有爹爹在,爹爹為你做主。”
黃月英搖搖頭笑道:“爹爹,你看錯了,女兒在這裡非常舒服,受到優待,哪裡瘦了?胖了不少呢!”
黃承彥冷冷地說:“怎麼可能?你被孫家騙了!孫家最可欺!”
黃月英急了,“不是這樣的,爹爹,你誤會他們了!他們對女兒很好!”
“他們若好,為何把諸葛亮和你都騙過來?女兒啊,我比你懂,他們這是有陰謀的!”黃承彥搖搖頭道,“你不可信他們!”
“爹爹,他們要什麼,我們可以進屋去談,從長記憶。”黃月英溫柔地說,“其實,如今在亂世,隻要對諸葛亮有利,對我們黃家有利,和誰做朋友又有什麼關系呢?沒規定一定要和劉表做朋友呢。”
黃承彥當衆怒了,“什麼劉表?幾時你變得如此不文雅了?竟然敢直呼你姨父名諱?”
黃月英委屈地說:“不是的,爹爹,不是這樣的。”
孫尚香笑道:“你何必當衆如此逼迫你女兒呢?你是不是不敢聽聽我們的話,因為你知道你鐵定反駁不了,對不對?”
“我反駁不了你這個黃毛丫頭?哼,怎麼可能?”黃承彥被激怒了,“進去就進去,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堆乳臭未幹的孩子要說什麼?”
“那請進。”孫尚香見黃承彥中計了,就拉着黃月英先走了進去。
孫權連忙讓呂蒙給黃承彥帶路,“要拿最好的酒水點心。招待黃老先生!”
屋内,炭火燒的通紅。
可還是有點冷,窗棂上,都結了冰晶。
孫權讓黃承彥坐在上首,黃承彥也不客氣,好像孫家人欠他一樣,坐下來還怒氣沖沖的,“快說,我沒有那麼多時辰等!”
孫權笑道:“讓老先生久等了。老先生大老遠的趕過來,一定餓了吧,先吃點茶點,慢慢聽我們說如何。”
黃月英拿了一隻螃蟹遞過去,“爹爹,這是腌制好的螃蟹生!”
“螃蟹生是何玩意?”黃承彥可不知道。
卻見螃蟹雖然還沒燒,卻是被醬汁伴起來,看着就覺得鮮嫩可口,美味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