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第二次吃洗髓丹和資質丹的時間到了。
斂秋寒按時從桌上找到錦盒,取出丹藥就水服下,然後和往常一樣泡在浴桶裡。
經過一段時間的藥浴之後,他能感覺自身情況已經有質的變化,五感比之前敏銳得多,全身更通透輕靈,走起路來可以不發出一點聲音,身體不僅強壯了,還變得柔軟敏捷了,許多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到。
對于周圍的靈氣,他也能更好地感應,雖然目前還是凝聚不了靈力,但已經是非常巨大的進步了。
“師尊,”聽到有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進門聲,斂秋寒喊了一句,“我已經乖乖吃了藥哦!”
但是沒有想象中的回答。
斂秋寒發覺不對勁,連忙側頭,躲開對方襲來的一劍,随即看向他:“梅沉落?”
一身水墨梅花,眉目如畫,俊美無情。
正是長白宗少宗主梅沉落。
“你想幹什麼?”斂秋寒厲喝道。
“複活你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想讓你恢複靈力!”梅沉落臉色陰沉,“憑什麼!”
說完又是一劍快速刺來,斂秋寒立即抓了件衣服遮擋自己半截身體,随即從浴桶裡飛身而出,躲避對方的劍招。
但梅沉落緊追不舍,好幾劍都差點刺到斂秋寒,劃出血痕。斂秋寒退到床邊抽出重雪,開始正面和梅沉落過招。
兩人在寝殿裡打得你來我往,不相上下,東西都被攪得一團糟,制造的聲音都快把房梁給掀了。
但應微月始終都沒有現身。
斂秋寒心底升起不安和焦躁,說不清楚是因為梅沉落還是因為應微月。他隻知道,現在必須馬上解決梅沉落。
梅沉落見着斂秋寒使出的招式,眼神越來越冰冷,沒有靈力就已是這般實力,若恢複靈力,那還了得?
十年前好不容易消滅的噩夢,必定不能讓它再次出現!否則怎麼對得起因此慘死的各位仙門!
思索間,梅沉落的招式越來越兇殘,斂秋寒渾身都挂了不少彩。但奈何整個仙玉門都被應微月下了禁制,靈力受限,他又有舊傷,因此難以完全占據上風。
但梅沉落畢竟修煉了百年,靈力深厚,經驗豐富,抓住新手斂秋寒的疏漏之處就要奮力反擊,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外飛奔進來,緊接着一道灌注全力的靈力狠狠将梅沉落撞飛出去。
“大師兄!你沒事吧?”好久不曾見過面的葉星昭滿頭大汗地闖進來,對斂秋寒有些費力地說道,剛才那一擊對他來說還是太過勉強。
“師尊呢?”斂秋寒一把抓住他,問道,“他出什麼事了嗎?怎麼一直都沒看到他?”
葉星昭喘着氣說:“大師兄,你放心,師尊他沒事,隻是被困在法陣中了,需要一點時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斂秋寒剛松了口氣,而梅沉落的攻擊再次沖了過來,這一次,他幾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量。
“斂秋寒,你必須死!”
葉星昭拉着斂秋寒連忙逃出大門,可身後冰藍色的劍發出刺眼奪目的光芒,幾乎要将他們吞噬。
突然,一個閃着銀輝的光球落在斂秋寒的身後,将梅沉落的魄冰劍攔了下來。
隻見光球包裹住魄冰劍和梅沉落,隻一瞬,冰劍寸寸碎裂成渣,然後化為力量被吸收幹淨。梅沉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眸,在光球裡面奮力地掙紮,卻都無濟于事,反而身體像被碾壓過驟痛襲擊,險些慘叫失聲。
光球消散,梅沉落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趕來的浮光顧不上内傷,忙飛奔向梅沉落,向他輸送自己的靈力,眼眸裡滿是自責和慌亂。
“對不起,少宗主,是浮光無能,沒能牽制住應微月,還害了你。”
梅沉落搖了搖頭,擦掉唇邊血迹:“不怪你,是我技不如人。”
另一邊,隻顧逃跑的斂秋寒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肉牆,銀白甲袍冰冷堅硬,威風凜凜,卻在此刻顯露出它獨有的安全感。
“師尊!”斂秋寒緊緊抱上去,“你終于來了!吓死我了!”
頭頂上方的人神色陰冷,用長袍裹住光着半個身子的斂秋寒,說出的話卻極有溫度:“秋寒,别怕,有為師在。”
葉星昭站在一旁恭敬地行禮:“師尊。”
“應、應微月……”
浮光扶着梅沉落,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每說一個字、一句話都牽動梅沉落體内的傷,可他還是沒有放棄。
“你明知他是怎樣的體質,你竟還想幫他恢複靈力?”
“那又怎樣?當初若不是你們,秋寒又怎會失去靈力,如今還要遭受洗髓之痛。”應微月沉聲道,“這一切本就是秋寒應得的。”
“你當真要執迷不悟下去嗎?”梅沉落凄慘地大喊,“應微月,你當真要舍棄一切,隻為一個斂秋寒?”
這一次應微月明顯生氣了,他冷冷道:“是!我甯願舍棄一切,隻要一個斂秋寒!”
“應微月!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