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歐陽烈恍然大悟,“你放心,師尊這輩子全心全意喜歡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關門大弟子,斂秋寒。”
他頓了頓,慢悠悠地說道:“當然了,等你成為斂秋寒,就能得到師尊全部的愛。”
“你什麼意思?”斂秋寒停下來望他,語氣不善。
“跟我去見一個人,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歐陽烈不再多說,徑直往裡走去,幽深的過道長到似乎看不到盡頭,微弱的燭火輕輕搖曳,投下兩道猙獰的人影。
越往裡走,燭光越亮,情況就越清晰起來,兩邊是牢房,裡面關着許多人,他們一見到斂秋寒就忍不住尖叫起來,臉上露出驚恐、害怕、憎惡、怨恨之類的表情,和仙玉盛會上各路仙家名門的表情如出一轍。
但他們說不出話,隻能指着斂秋寒咿咿呀呀,有的甚至直接向他吐起了口水,扣地上泥巴和小石子扔到他的身上。
斂秋寒忍着火氣避過。
“這些都是仙玉門的人,他們被師尊下了禁言術。”歐陽烈的語氣沒有起伏,他目不斜視隻管帶路。
斂秋寒從他們髒亂不堪的衣服上可以依稀辨認出仙玉門的标志。
難怪在仙玉門這麼久,除了應微月的三個徒弟,他沒有見過其他任何弟子,當時還以為是應微月高處不勝寒,愛好清靜,結果沒想到是全都被他關了起來。
之前葉星昭撒謊說歐陽烈和莫雲語是有事下山,想來就是因為不聽話被囚禁在這裡了。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修仙第一大派,再怎麼也不至于清冷成這樣。
他不禁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們罵了斂秋寒,不容斂秋寒。”歐陽烈淡淡道,“因為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斂秋寒心底隐隐有個猜測。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一間牢房裡傳出來。
“大、大師兄?”
一臉憔悴的莫雲語不可置信地圍上來,睜大了美眸。
“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
斂秋寒被她突如其來的出現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見此,莫雲語竟沮喪地低下了頭,看起來很是傷心。
“總之不會是為了來看我……”
歐陽烈走近莫雲語,撫摸她的腦袋安撫道:“雲語,别難過,很快一切就會結束了。”
“不要!”莫雲語抓住歐陽烈的手,近乎乞求道,“二師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大師兄了!他不是斂秋寒!”
“正因為他不是,所以才要讓他知道這一切!”歐陽烈溫柔地摸了摸莫雲語的臉,滿目都是如春水的柔情,“雲語,我知道你喜歡斂秋寒,可你也要面對現實啊!”
啊這……
一旁默默吃瓜的斂秋寒一不小心吃到自己身上,莫雲語果然暗戀他!
可惜。
斂秋寒看了莫雲語一眼,之前那般明媚張揚的女子,現在卻像是枯萎殆盡的花朵。
莫雲語畢竟是應微月唯一的女弟子,這樣的責罰未免有些過了。
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斂秋寒也不好說什麼。
“走吧,我們要見的人,就在前面。”
不顧莫雲語的挽留,歐陽烈轉身頭也不回。斂秋寒跟了上去,兩人又走了幾分鐘,終于到了盡頭。
盡頭隻有一間牢房,布置比其他的要稍微好點,說好一些也不過是多了一張床。
但那人并沒有坐在床上,而是在冷冰冰的地上靜心打坐,白發蒼蒼,服飾整潔,背脊挺得筆直,與這糟糕的環境格格不入。
“三長老。”歐陽烈恭敬地行禮。
白發老者睜開眼睛,犀利的眼神直視斂秋寒,說:“他竟真的成功了?哼!孽徒!”
孽徒?該不會是說應微月吧?斂秋寒心想,這人是應微月他師父?那就是他的師公了?
“師尊的劍法一半都是由三長老親自傳授,”歐陽烈解釋說,“可以說三長老是師尊的半個師父。”
“我可沒有這樣不肖的徒弟!”三長老怒道,“枉費我們一心栽培他,結果換來的竟是為一個徒弟自甘堕落!欺師滅祖,大逆不道,遲早有一天他會遭天譴……”
三長老說這話的時候直直盯着斂秋寒,顯然是明指。
斂秋寒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的态度,這樣冥頑不靈的老家夥他在公司見過很多,最好的應對方式是沉默。
見他既不反駁也不附和,三長老反而笑了笑,可謂是涼薄:“你果然不是真正的斂秋寒!聽我這樣說應微月,那小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斂秋寒聞言微蹙眉。
“既然你不是斂秋寒,那就應該明白,應微月隻是在利用你。”三長老也不啰嗦了,開始切入正題,“他想用你來複活真正的斂秋寒。”
“長老不妨有話直說。”他不自覺挺直腰背。
“看來你已經做好知道這一切的準備了。”
三長老眼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