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啊可憐……”
痛苦與快感不斷地交替,猶如滅頂,斂秋寒承受不住最終暈死過去,嘴裡還喃喃念着可憐之類的話語。
而身上幾近失控的人終于停了下來,失神地望着某處,一滴晶瑩的淚水從臉龐滑落,神傷不已。
窗外蟬鳴一聲接着一聲,躺在床上的斂秋寒聽着厭煩,恨不得拿東西砸過去。
可他被應微月下了禁制,四肢無法動彈。
身上隻有一層柔軟的天蠶絲被蔽體,一個冒着金光的法器懸浮在床邊,助他恢複元氣。
這算什麼?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應微月的禁、脔。
白天休養,夜晚陪睡,吃喝拉撒有人照顧,和大少爺的生活相差無幾。
卻又是天壤之别。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從窗戶那邊傳來,一下子就引起了斂秋寒的注意。他擡了擡脖子,原來是葉星昭翻窗溜了進來。
“大師兄。”
葉星昭小心翼翼地下窗,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斂秋寒,說:“你沒事吧?”
你看我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顧不上其他,斂秋寒面色一喜,說:“星昭,你趕緊帶我離開這裡!”
葉星昭沒說話,目光在斂秋寒身上來回掃視,眼神有着說不清楚的感覺。
斂秋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重複了一遍:“星昭?”
他回過神,小聲地說:“對不起,大師兄,我幫不了你。”
斂秋寒的笑容慢慢僵住,片刻想起什麼似的忙道:“那你能幫我給三長老和歐陽烈傳個信兒嗎?”
誰知葉星昭黯然垂下眸子,說道:“三長老為了幫二師兄逃走,和師尊拼命……仙逝了。”
“什麼?!”斂秋寒一臉錯愕,從頭到腳都涼了。
應微月竟能對教導自己的師父下此毒手!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出來的?
瘋子!
簡直喪心病狂!
葉星昭壓低聲音道:“大師兄,我是偷偷來的,最近一直沒看到你,師尊也總是往寒山跑。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看他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的樣子。”
寒山?雪境?
斂秋寒突然想起之前去雪境取劍,冰棺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但由于應微月要教他禦劍飛行,就抛在腦後了。
難道那裡有什麼關鍵的東西?
“大師兄,”葉星昭望了望門口,“我得走了,師尊快要回來了。你最近千萬不要惹他,不然你隻會更慘的。”
斂秋寒不禁苦笑,他現在對應微月的恨,已經完全超過怕疼怕慘了。
“星昭,那你小心點。”
“嗯!”葉星昭說完從窗戶翻了出去。
燦爛的豔陽照射進來,撒了一地的碎金,斂秋寒望着近在咫尺的陽光,曾經唾手可得,現在心底卻無比渴求。
正出神着,大門突然被打開,隻見應微月一頭銀發,如星河流淌,白玉冠華美精緻,與一身銀白襯得人愈加清冷,優雅不凡。他向來就是這麼不可亵渎。
可偏偏他最會亵渎。
應微月一打開門,看到床上的人望着外面,望向陽光時那般渴求的眼神,心底不禁又痛了起來。
“秋寒……”
他輕聲呼喚,換來的卻是對方冷冰冰的仇視眼神。
“應微月,今天你倒是回來得早啊!”斂秋寒毫不留情地譏諷道,“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怎麼,在給誰哭喪?”
應微月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床邊脫下外衣。見此,斂秋寒更是口不擇言:“應微月!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畜生死了爹至少還會掉幾滴眼淚,你就隻知道……”
話一下子就哽在喉嚨,隻見應微月抱住斂秋寒,像是尋求安慰似的将自己埋在他胸口。
“秋寒……”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濃濃的悲傷和難過。除了叫秋寒名字,再也不多說一句話。
斂秋寒有些心疼和不忍,但一想到這一切都是應微月咎由自取,還想拿他的命換那個徒弟的命,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然後狠狠嘲諷一句:“應微月,你就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