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出神地看着應微月的臉,腦海中如起了一場大風暴,将那些不堪的記憶全都帶了回來,一時,頭痛欲裂。
“掌門,我對司夏,從來都隻有師徒情義。”修整理好情緒,說道,“我不會喜歡他,也不可能喜歡他。”
應微月隻是看着修。
修想了想,說:“當初讓你撞見那樣龌龊不堪的事,我很抱歉。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斂秋寒,就是因為那次所帶來的影響。可如今看來,你對斂秋寒的感情已經超過了簡單的喜歡和情愛,而這種感情我無法理解,也不想了解。月兒,你可以為了斂秋寒放棄仙玉門、放棄正道大義、放棄一切,但我不行,我對司夏從始至終都隻有師徒情,絕無他念。”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極為堅定,找不到一絲迷茫或隐瞞的迹象。
“仙風祭壇封印着毀天滅地的力量,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仙玉門毀在他手中,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阻止他們。月兒,你有傷在身,就多加休養吧。告辭。”
修行禮正要告退,卻聽應微月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修長老,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修停下望向他。
“你知道……真正的複活禁術嗎?”
“……”
修的目光登時變得很深,很深。
過了許久,透明的波紋再次散開,轉瞬即逝。
應微月正襟危坐,良久,微微歎氣,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
對于曾經活在亂世、叱咤風雲的赤風仙來說,安于一隅之地,尋求甯靜歲月,是餘生所念所想,可因為一個徒弟,一切就這麼亂了套。
應微月在冰室閉關了三個多月,終于将蝕仙散的毒素清理了個大概,因為這毒加了其他成分,清理起來也更麻煩,着實費了他不少力。
這毒由誰所下,他心底有個答案,卻是不知為何,因此應微月出關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夏,想要問個清楚。
彼時尚年少的掌門因為心中有氣,想也不想就沖進了寝殿,卻不曾想會撞見一室春光。
床上兩人前胸貼後背,以半跪的姿勢,衣衫不整,長發糾纏,大汗淋漓,淩亂的輕喘聲令人面紅耳赤。昔日溫和含笑的長老面色異樣的潮紅,帶有明顯壓抑着的愉悅和爽利,薄唇微咬,眼神迷離,眼角珠淚浸潤潋滟,是以往從未見過的絕色。
後面的少年一手摟住前者腰身,一手鉗制他的下颌,臉上表情滿足愉悅,與平時冷漠嚴肅的樣子相差甚遠。他的眼睛迸濺着興奮的精光,死死盯着前面的人。
見到突然闖進來的應微月,兩人均是一愣,修又氣又羞,強烈的恥辱感湧上心頭,顫抖着身體,幾乎是立馬别過了臉,絕望地閉上眼睛。
夏快速拿了被子遮住修的身體,擱在修肩膀上的臉微微一側,用力吮吸着修的耳垂,眼神挑釁地看着應微月。
應微月當場懵了,大腦一片空白,修長老和夏這是在幹什麼?
雖然仙玉門并沒有規定不能白日宣淫,可他們是師徒啊!一個是仙玉門德高望重的首席長老,一個是前任掌門年少有為的公子,怎麼能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應微月立馬轉身,想要離開這荒唐之地,卻聽見修長老叫了他一聲:“月兒!”
他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尚且成年,又剛當上掌門不久,仙玉門大小事宜都還是由長老們管理着,如果是修長老撞見這種事,該如何處理?
“月兒!我……”
修自知已無退路,輕呼一聲,卻被身後的夏推了一把,身子直往下倒,摔進華貴柔軟的錦被裡。
恍惚中好像聽見修長老在叫自己,應微月一陣糾結,見修長老那樣,也不知是被逼還是自願,若是自願也就罷了,若是被逼,那麼他絕饒不了夏,可夏對修長老那麼好,又怎麼可能會逼他做出這種事?
他不敢回頭,隻是慢吞吞地喊了一聲:“修長老……”
夏的臉色非常難看,被人撞見也就罷了,這個人居然還是他一直嫉妒、無法超越的應微月,而都到這個時候了,修居然還想要向他求救!
夏眯起眼睛,神情陰郁,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報複的扭曲想法,于是他将修推到床上,附在他耳邊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師父,就算是死,我今天也要當着他的面上你。你盡管叫吧,讓應微月回頭看看,你在徒弟身下的樣子是多麼淫、蕩、誘、人!”
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還沒回過神,夏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仿佛要把他掐死。小狼崽不顧一切撕咬着獵物,完全沒了剛剛的溫情和憐惜。
巨大的刺激沖到腦門,修極力壓抑自己的聲音,但還是忍不住地溢出絲絲痛苦又愉悅的低吟。
他拼盡全力喊了一聲:“走!”
應微月身形一滞,又聽見夏暴怒的聲音響起:“還不滾?”
雖然不太清楚目前狀況,但他也不可能現在就去質問修長老和夏,這太尴尬了,應微月隻得提步快速出了寝殿。
應微月一走,夏幾乎是用力鉗制住修的後頸,将他提向自己抱住,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的深,可心裡的縫隙也被徹底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