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陰沉的臉色就像是雷暴将至,剛得自由的斂潮塵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閃到桌椅後面,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白蒲,你聽我解釋,我真的……”
白蒲一個瞬移到斂潮塵身邊,拽着他的手往床榻走去,随即狠狠一摔,居高臨下看着他,說:“斂潮塵,你這次真的激怒我了,我白蒲從未這樣丢盡臉面!今日無論我做什麼你都給我好好受着!受不了也得受!”
斂潮塵慌亂地說:“白蒲,你别這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白蒲粗暴地撕扯斂潮塵的衣服,俯身堵住他的嘴,又啃又咬,血腥味在彼此口腔裡蔓延,他瘋狂地掠奪斂潮塵的呼吸。
不知白蒲是有意還是無意,小斂的這個角度正對着床,因此床上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終于明白,為何自來到仙界,白蒲聲音少了,而斂潮塵聲音多了,還甜膩了。
“斂潮塵,我讓你上了大半年,我這麼寵你愛你,無論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白蒲擰着斂潮塵的下巴,像是要把他的頭給擰斷。
“白蒲!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也沒做過!求求你,至少别在小斂面前……”
斂潮塵掙紮着将頭朝向床裡面的一邊,白蒲卻鉗制他的下巴轉過來,他被逼迫着看小斂半眯着的流血的雙眸,内心屈辱又憤怒。
“呵!我就是要在他面前上、你!我要讓他看看,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的親哥哥有着怎樣淫、亂放蕩的一面!”
親哥哥?
小斂猛然睜開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倆,斂潮塵一副震驚的樣子,喃喃說着:“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那晚去見管家的時候,我就在外面。”
那晚……
白蒲竟早就知道了?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知道!?
斂潮塵隻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涼到骨子裡。
原來白蒲看了他大半年的僞裝和笑話,看他虛與委蛇,甚至不惜利用感情和身體,他卻一直不動聲色,心裡指不定有多嘲諷他的愚蠢和醜态……
可笑他還自以為瞞得很好,還以為白蒲是心甘情願為他留下,自作聰明地想要用愛感化他,換回小斂。
真是可笑至極!
白蒲扭頭看向小斂,露出一個血腥殘忍的笑容。
“小斂,你還不知道吧,這個人可是你如假包換的親生哥哥!是在四歲時親自把你送給管家的哥哥!”
“你說……什麼?”小斂如遭雷擊,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見。
“你的父親不是斂府的管家,是斂府的老爺,你也不是陪讀書童,而是斂府名正言順的小少爺。在你出生的那晚,管家把你和他的孩子暗中調換,當時還是四歲的斂潮塵親手将你抱給管家。隻可惜,那個孩子沒多久就夭折了,反而是你命大賤活了下來。因為管家的挑撥離間,斂潮塵一直覺得是你害了他弟弟,是你克死了他,所以他才會這麼讨厭你。說起來,那位管家可真是好手段啊!竟将你們兩兄弟戲弄至此。”
白蒲的聲音說不出的嘲諷,神情更是不屑。
小斂徹底說不出話了,大腦有些運轉不過來,斂潮塵是他親哥哥?那個年年祭拜他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弟弟的斂潮塵,那個年年在他弟弟生日當天親手做長壽面、一副思念成疾的斂潮塵,那個每次看到他都會說一句“你這個掃把星”的斂潮塵,那個從小到大讨厭他、捉弄他、打罵他的斂潮塵,竟是他的親生哥哥?!
這是假的吧?
這怎麼可能!
斂潮塵……
他曾真心仰望的英雄,曾恨入骨髓的仇敵,曾羨慕嫉妒的大少爺……
還有斂府!
他見死不救的人,竟是他的親生父母?
老天爺究竟在和他開什麼玩笑啊!!!
“别說了,求求你不要說……”
斂潮塵悲痛地捂住眼睛,卻被白蒲強硬地拿開手,他在斂潮塵指尖落下一個極為溫柔的吻,可斂潮塵隻覺如針紮般痛苦不堪。
“潮塵,你一直都在自責,可已經做下的事改變不了,犯下的過錯也無法彌補。你曾說你很想念亡故多年的弟弟,可他已經死了,小斂也不是你的弟弟。”白蒲的嗓音帶有一份蠱惑人心的味道,“你本該一直厭惡他、嫌棄他、憎恨他,可為什麼變了呢?自從那晚你見了管家最後一面,知道了所謂的真相,你就變了。你現在為了他,一個不過與你有着微不足道的血緣關系卻痛恨你入骨的人,背叛我,值得嗎?”
“白蒲!你這種瘋子根本就不懂!小斂是我的親弟弟,他本該在我的身邊幸福快樂地成長!我真的好恨管家!可我也好恨自己!當初我為什麼要聽信管家的話抱走他?為什麼要把我心心念念的寶貝弟弟交給一個外人?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小斂……”
斂潮塵望着小斂,臉上滿是悔恨的淚水。可小斂緊閉雙眸,拼命搖着頭,想要将這荒謬可笑的事實阻擋在外,再也聽不到。
白蒲将斂潮塵的臉掰向自己,蔥白般的手指擦拭他眼角的淚痕,然後将指尖的濕潤抹在那張破了皮的唇上。
“潮塵,我還是更喜歡你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樣子。”白蒲眸底閃過一絲扭曲的妒意,“其實小斂作為修煉的爐鼎,我完全可以善待他,但如今他占據了你心裡的一部分,還讓你背叛我,所以我不得不考慮,是不是應該為了你,放棄他這個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