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哪家姑娘,是我的秋寒。”他一字一句堅定有力。
“……”
大長老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半晌才道:“月兒,我知你喜歡斂秋寒,可你對他的喜歡僅是救命之恩,師徒之情,并非男女之愛啊!”
“愛?”應微月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點頭,“對,秋寒是吾之所愛。”
“……不是,月兒,你還年輕,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大長老被他這一反應給弄得措手不及,忙道,“你還什麼都沒經曆,就算你喜歡斂秋寒,那也隻是來自身體的欲望和一時的新鮮感。”
“不僅是欲望和新鮮感,還有這裡。”應微月捂住自己的心口說,“它告訴我,我喜愛着秋寒,我想要和秋寒在一起。”
“掌門!”大長老聲色皆厲,“你是天選之子,更是仙玉掌門、玄衡仙尊,這世上無一人可配得上你,更别提一個凡人!”
應微月道:“也許正因為秋寒是凡人,可以無所顧忌地親近我,讓我明白除了仙玉掌門玄衡仙尊,我還是有人喊我哥哥、給我溫暖的應微月。”
大長老愣怔在原地,眼眸浮現諸多複雜情緒,最終他歎了口氣,緩緩道:“月兒,你可知他是你的徒弟。這種違背道德倫理的情感,是不被世人接受的。”
“不接受就不接受吧,我已經要了秋寒。”應微月淡淡道,“何況我從來就沒把秋寒隻當成徒弟,他最先是喊我哥哥的。”
“就算是哥哥,兄弟情那也是不被允許的。”
“可我和秋寒沒有血緣關系,他隻是比我小五歲。”應微月說得理所應當。
大長老突然發現他被應微月帶偏了,忙正色道:“月兒,不管是師徒還是兄弟,你都不能和斂秋寒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你是仙玉掌門,玄衡仙尊,尊貴至上的天選之子,你生來是為了仙界,為了守護蒼生,而非這些兒女情長。”
“秋寒也是蒼生之一,我守護他,喜歡他,難道就不是守護蒼生了嗎?再說了,喜歡秋寒和守護蒼生有什麼沖突?我喜歡了秋寒,并非就是要抛棄蒼生,反而因為他的陪伴,我不孤單,感到幸福和快樂,便有更大的動力守護蒼生,這也不行嗎?”
他說得義正言辭,情真意切,大長老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這……”
應微月的腦回路和常人太不一樣,難道是因為他的本體是一塊石頭?可是他說得也并非沒有道理。
一向成熟穩重的大長老并非蠻不講理之人,尤其這個理還是應微月說出來的。
大長老想了想:“可那斂秋寒畢竟與白蒲有着不明不白的關系,你和他在一起,要仙界如何看?月兒,難道你不在乎嗎?”
應微月垂眸許久,随即擡起,裡面有疼惜、憐愛、堅定、執着……
他第一次露出這樣複雜的眼神,大長老心裡同樣複雜不已。
“我當然在乎,但秋寒是受害者,我不能把白蒲的過錯歸咎于他身。而且正是因為他曾被白蒲那樣對過,所以我要加倍地對他好,我要讓他隻屬于我一人,隻記得我的好。”
“看來我是勸不了你了。”大長老深深吸氣,慢慢道,“既然你真的想和斂秋寒在一起,那好,我不阻止你,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應微月眼眸亮了起來:“大長老請說。”
“第一,永遠守護蒼生,保護好仙界和人間,直至死亡。”
“好。”
“第二,十年内成為仙道第一人,在此期間不能傳出你與斂秋寒的任何負面消息。”
“……好。”
“第三,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與斂秋寒除了師徒以外的關系。”
“這個……”應微月猶豫了。
大長老瞪了他一眼:“你不嫌丢臉,仙玉門嫌丢臉,何況這種事你還打算要四處宣揚一下?”
“……”
“再者,就算你願意,那個斂秋寒也不一定願意。他用仙玉盛會堵住衆人的嘴,恐怕就是為了你的名聲着想。結果你倒好,居然惦記上人家,還把他給……”
大長老氣得要死,憤而甩袖,懶得說下去了。
應微月卻低眉笑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謝謝大長老。”
大長老神情複雜:“去吧。”
“是。”
應微月步履輕快地回了霞洛軒。
大長老轉身,剛走出大門口,就與藥長老打了個照面。
“師兄,”藥長老看了一眼霞洛軒,說道,“你真的決定不管了?”
“月兒正當年輕,氣血方剛,對雲雨之事好奇也是正常,等新鮮感過去了,自然就冷靜下來了。”
大長老往外慢步行去,藥長老跟随其後。
“如果他不是一時的新鮮感呢?”藥長老說,“月兒并非重欲放縱之人,就算再怎麼好奇,也不可能不懂分寸,就這樣要了他的徒弟。何況月兒一向寵愛斂秋寒,為了他三番五次一意孤行,不聽我們的勸說。可他這次卻強迫斂秋寒,還把人給弄得這麼嚴重……”
藥長老神色浮現出強烈的擔憂:“他已經失控了。”
“藥蕪,斂秋寒一介凡人,壽命不過百年,隻是月兒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大長老深深道,“月兒已與我做好協定,此事就别再提了。”
“可是……”藥長老還想說什麼,但見大長老搖頭,隻好止了下文。
“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