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世界之書”的劇情,反派和哥哥應該素不相識,隻為利益而臨時聯盟,柳家破産後兩人再無往來。
但目前來看,哥哥和曆寒骁在留學期間相識,兩人是臭味相投的損友。如果曆寒骁和哥哥說“我爹家裡那是大有問題”,或者給出一些不好公開的證據,他哥還真有可能對柳家搞重點關注。
這也就說明,在原作這條巨大的軌道上,不止薄賀一截脫軌列車,反派,配角,炮灰路人,都可能因為某些原因駛出既定的命運。
……那這本“世界之書”的可信度還剩多少?
反正截止前幾天為止,他的兩個發小都沒有想要給别人當狗的迹象。
薄賀把系統喊出來:“如果發生了我認真走劇情,但其他配角脫離了劇情的情況,還算完成任務嗎?”
025一臉懵逼,它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啊?其他人也會脫離劇情?我不知道呀嗚嗚嗚……培訓手冊裡沒寫……”
薄賀從來沒指望過系統:“你把問題發給世界意識。”
“可是世界意識一般不會理我的。”系統拖出小光屏發消息。
“沒事,你這樣寫……”
系統:【反派在我手裡,十分鐘内不回複,我就送他去見你。】
世界意識秒回:【在的親親,您這邊有什麼問題麼?】
世界意識:【親親,我們這邊的劇情完成度是加權計算的呢,越重要的角色權重越大呢】
世界意識:【隻要您100%完成和您有關的劇情就好,那些小配角脫離劇情,我們是不會管的】
系統:【那你為什麼這麼在乎反派的命?】
世界意識:【親親,脫離劇情是一回事,死掉了又是另一回事呢】
世界意識:【您這邊還有什麼問題嗎?】
薄賀指揮系統在光屏上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系統:【如果主角受脫離劇情了呢?】
世界意識:【親親,這個您不用擔心呢~】
世界意識:【那是我最愛的孩子,他怎麼會跳出我為他安排的命運呢~】
光屏消失。
薄賀扮演了幾分鐘沉思者雕像,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告訴哥哥曆寒骁的事。
他跑到陽台撥通哥哥的電話,對面秒接:“小寶?”
“哥哥,”薄賀已經習慣了私下裡被薄珩叫羞恥小昵稱,“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說他是你的好朋友,叫曆寒骁。”
“他是哥哥的大學同學。”薄珩肯定道。
“哥哥和你說過他,記不記得?就是那個把兄弟會老大脫光了挂在活動室門口的幕後黑手。”
“啊!”薄賀想起來了,“那個和I國黑手黨飙車賭命的瘋子?”
“嗯,你要是遇到麻煩可以去找他幫忙,要是沒什麼事就離他遠點。”薄珩囑咐。
“……哥哥。”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怎麼了?”薄珩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你和他關系到底怎麼樣?”
“挺好的,但是那家夥不是什麼好人。”薄珩很擔心弟弟,“他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哦。”薄賀回答。
相反,他剛剛被自己訛了幾個小目标,還差點吃上乞丐版黑面包。
如果薄珩能看到曆寒骁在薄賀面前這副野獸垂首的溫馴模樣,肯定會立即進入戒備模式,将某種萌芽扼殺在襁褓之中。
晚餐時間,薄賀如約訂了中餐外賣。
盒子裡雞肉的味道剛剛溢出,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前幾天還失血過多的大反派從房間走出來:“地鍋雞也能送外賣?”
“你已經能走路了?”薄賀吓了一跳。
“小傷而已。”曆寒骁把外賣袋子裡的餐具包裝撕開。
其實他腿上的子彈擦傷走起路來還非常痛,但再不出來覓食,他就要餓死了。
兩人相對而坐。
曆寒骁用十分鐘迅速解決了饑餓感,剩下的時間裡,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薄賀身上。
他支着下巴,目光順着對面年輕人執湯匙的指節遊走。那雙手在暖光下泛着玉質光澤,指骨修長有力,舀湯時腕骨凸起的弧度如新月般優美。湯匙邊緣偶爾擦過下唇,會在他唇角留下一點瑩潤的水光,又很快被舌尖卷走。
薄賀似乎很喜歡那盅湯——喝湯時他的喉結滾動頻率比平時慢了半拍,眼睫垂下,在暖光中投出一片顫動的陰影。
“想喝排骨湯?”薄賀放下湯匙。
對面的人一直盯着他看,非常影響他吃飯的體驗感。
曆寒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過于直白。
“沒,隻是看你喝得這麼香……”曆寒骁停頓了一下,“想必味道非常不錯。”
“如果你也想喝,我明天就……”薄賀慢吞吞地說。
“真不用,”曆寒骁條件反射般打斷他。
“要是讓薄珩知道我要求他的寶貝弟弟親自給我煮湯…”曆寒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他會飛過來把我煮成湯。”
薄賀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是說,明天請個廚師給你煮。”
“唉,”曆寒骁揉了揉太陽穴,“别捉弄我了。”
下午那通電話還曆曆在目。薄珩花了三十秒簡單關心了他的傷勢,确認他死不了後,立刻切換成弟控模式,從“記得提醒他喝溫水”到“不要讓他做太多小點心”,事無巨細地念叨了半小時,仿佛他弟弟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三歲孩童。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他打斷薄珩,“我!我才是那個病号!”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薄珩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嗯,祝你早日康複。"頓了頓,"照顧好我弟弟。”
曆寒骁:“……”
現在看着對面的青年,曆寒骁隻覺得好笑,這明明就是隻黑色翅膀的小惡魔,隻有他坑别人的份,哪輪得着别人來坑他?
“哎我說,”曆寒骁起了一點壞心思,“你哥是不是對你有什麼誤解啊?”
“?”薄賀擡頭。
“想不想知道你哥是怎麼說你的?”
“不想。”薄賀才不上鈎。
曆寒骁裝作沒聽見,自顧自清了清嗓子,學着薄珩那副冷淡的腔調:“我家小寶啊,”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