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李大牛終于明白,為什麼張翠翠要堅持把二弟把這房子的份額給買了。
就看二弟現在這個這個行為,自己結婚要住哥哥的新房,隻給自己親娘商議,也不跟哥哥通個信兒,問一問。
自己掏錢費心供的這個弟弟,出去當了城裡人,這是根本不把自己這個哥哥當回事兒呀。
李大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悲涼,自己這個親哥哥,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啊!
他不禁回想起那一年,自己辛辛苦苦地幫着大姐家刨大土、挖地基,累得氣喘籲籲。
那時候,大姐夫摸着喝酒喝的打嗝的肚子,說他有福氣,自己就是個刨大土的命。
就這樣的話,一下子就刺痛了他那顆熾熱的心。
而如今,聽老娘這麼說,自己這個弟弟,也是和姐夫差不多的人,那種熟悉的涼意再次湧上心頭,仿佛一切都未曾改變。
此時的李大牛氣得渾身發抖,手臂和手上的血管青筋一根根鼓了起來,猶如一條條猙獰的小蛇。
一旁的張翠翠見狀,心裡暗叫不好,她太了解李大牛了,每次他情緒激動到這種程度的時候,身上就會起疙瘩。
于是,她趕忙轉頭對着李老娘說道:“娘,您快看看這倆孩子,别讓他們亂跑。瑛子,快去把找奶奶!”
張翠翠給李大牛順氣,“大牛大牛,你别生氣了。就當供了了個白眼狼,咱不生氣,不氣不氣不氣。”
上輩子就是這樣,李大牛要是受了什麼刺激,這心血管青筋就容易鼓起來,老大夫說了這就是受風驚了,不要惹他生氣。
所以上輩子,張翠翠很少和李大牛抱怨,抱怨自己伺候李老娘,照顧二老太的那些事,因為不想讓李大牛在掙錢之外還生氣。
這輩子張翠翠自己痛快,但也不想讓李大牛生氣,隻是一時忘了李大牛還有這個毛病。
看李大牛這個樣子,李老娘也有些害怕說,“大牛,你這是怎麼了?”
張翠翠一邊給李大牛順氣,一邊給李老娘解釋這個事。
“醫生說是驚了風,他這個血管就容易起疙瘩,這是冬天,然後坐在炕上還好一些。要是在外面,被冷風吹了,那胳膊大腿上,都是一個個發紫的疙瘩。娘,大夫說大牛最好不要上氣,你看看你,你這樣說二弟他這樣,能對得起我跟大牛嗎?怨不得大牛生氣。”
看大牛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張翠翠就就去堂屋裡找出了半瓶白酒,找個小的搪瓷杯子把白酒倒進去,劃根火柴點上,用這燃燒的酒摩擦大牛的胳膊腿。
“翠啊,這是什麼偏方?也是大夫教的?”李老娘看這樣,對這些白酒很是心疼。
“娘,你别心疼這點酒了,大牛這疙瘩時間要是時間長了搓不開,他整個人都廢了!這疙瘩就是血管,靜脈供血的,這青筋裡面要是這些疙瘩下不去,那他心髒都沒有血,他就活不了了,娘你到底明不明白,大牛,不比那些酒重要啊?”
張翠翠這麼說,李老娘隻能咧咧嘴巴。
“媽媽,爸爸喝酒怎麼不用嘴巴啊?”
一時沒注意,瑛子就爬到了張翠翠身邊,看着搪瓷杯子裡冒火的酒,很是好奇。
“瑛子,爸爸的胳膊腿疼,用這些酒擦一擦就好多了,你乖乖的。去看看弟弟睡着了沒有啊?”
明明是讓李老娘看兩個孩子,偏偏還讓瑛子過來,要是不小心把這酒杯碰倒了,這被子還不得着火了?
“娘,你看着孩子,鍋裡還有沒有面湯了?看看給瑛子倒點,别讓她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