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給瑛子泡個餅幹什麼的,也很方便。
張翠翠孩子喂奶的時候,半閉着眼睛,一邊是養神一邊也在想自己從包裹中翻出的那個出生證明。上輩子自己怎麼記得沒有這些東西,還是說上輩子李大牛騙了自己?直到五六年後才拿着這這些東西回來落的戶。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上輩子自己沒有堅決的要在這時候就留在老家,說不定李大牛在李老娘的勸說下要順水推舟,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直接就兩個人帶着小子回到了東北,讓瑛子在家陪着李老娘。
這輩子情況可不一樣,既然李三木說這些東西能用來落戶口,那隻要能把錢交上,戶口落下,李大牛應該不會有别的想法了吧?
更别說張翠翠昨天讓李老娘見識到李大牛的發病,那就應該不會和上輩子那樣,李大牛什麼事都覺得他娘跟他弟弟做的對了吧。
就算李大牛接着犯糊塗,張翠翠也相信自己有辦法應對。
喂完奶,給孩子排了奶嗝,果然這小子沒一會兒就又拉又尿,弄髒了尿布。
孩子的屎尿不臭,但也得需要人洗,張翠翠不想這時候洗,把孩子的尿布重新找了個盆泡上,最好是用熱水洗,熱水洗的快,還容易幹淨。
從六十歲回到三十歲,張翠翠對于怎麼照顧吃奶的孩子很是生疏,号在上輩子瑛子家老大出生幾個月的時候,在姥姥家過了幾天,張翠翠回憶着瑛子的動作,這才把小子照顧的好好好的。
“媽,别給孩子裹腿,孩子小時候裹了腿他不自由,長得慢,他睡不好。還有,也别給孩子睡平頭,平頭我們這輩都不流行了,誰要有個平頭那就是醜。到了他們這些小孩的這一輩,平頭更少見,都說了要科學喂養,科學照顧孩子,睡平頭,那對孩子大腦發育不好,孩子不聰明。”
那時候張翠翠要給孩子睡個平頭,瑛子就是這麼說的,得相信科學呀。
夏天天不冷的時候,或者在空調房裡,讓孩子穿的少一點,還能給孩子做個排氣操,現在也就是簡單的拍個奶嗝算了。
小孩子解決了拉尿問題,屁股也幹淨,腦袋就開始左右轉着看人。張翠翠拿起剛從李老娘那要來的包被,準備曬到天井的鐵條上,這樣等會太陽好,也算是給這被子殺菌了,不用貼身碰着小孩,應該不會引起小孩的不舒服。
早上起來還沒吃飯的功夫,張翠翠用針線把大毛巾裡面縫了根帶子,這時候正好用來把孩子的襁褓包裹住,外面包上小毯子,這樣就能出去了。
“雲雲怎麼沒吃餅幹呀?家裡有好吃的是不是?”把包被搭在院子裡的鐵條上,張翠翠一進堂屋門就看見趙小田抱着雲雲,秀秀和瑛子蹲在能曬到太陽的地方吃餅幹,順便用掉的餅幹渣渣喂螞蟻。
至于楊芳,坐在高凳子上曬太陽,眼睛眯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盹兒。
“翠啊,芸芸這才剛過了一生日,他正吃餅幹費勁,在家裡我都是用奶粉給他泡的。”趙小田年齡小,偏偏李三木年齡比李大牛大,按說趙小田應該叫張翠翠弟妹的,但是趙小田叫比自己年齡大的人弟妹有點說不出口,她就一直叫張翠翠名字。
“還是這三哥家條件好,這小孩小時候喝牛奶,長大了以後就長的高,身體抵抗力也強,不容易感冒。嫂子,要是有條件,秀秀多喝點牛奶也行,秀秀臘月生的,生日小。”李大牛親堂兄弟四個,張翠翠一直叫楊芳嫂子,李大牛排行老二,但是有李三木趙小田這些别的李家人在場,張翠翠就叫楊房大嫂,叫趙小田三嫂。
聽張翠翠這麼一說,楊芳也笑笑,“誰不想讓孩子喝牛奶呀,那現在奶粉那麼貴,有的時候還得要奶粉票才能買奶粉,家裡哪有那麼多錢?再說我們都是農民,在莊戶地裡邊,哪有這種奶粉票呀?翠啊,你現在還懂得不少了,知道孩子要喝牛奶才能長得高,什麼抵抗力強,這心詞一套套的。”
張翠翠心說,這幾十年後,不識字的老太太都能說這些東西,現在還真沒人知道,她就說,“嫂子,我不是去東在我小姑家生的孩子嗎?也沒住在小姑家,借他們屯子裡别人家房子住,不是去呆了還有幾個月嗎?我小姑是婦女主任,他家大弟也在派出所上班,那小姑懂的多,可不就教我了嘛?她家大弟媳婦,也是個文化人,就說了這孩子要是小時候養的好,長大了就生病也少,不容易感冒。特别是還吃奶不會說話的孩子,他們身體要是不舒服,隻會哭,但是要是身體營養跟上了,孩子夜裡也好帶。”
這麼一通說下來,楊芳還真點頭,“還真是,你看那些不足月出生的孩子,那叫一個熬人晚上哭白天哭,什麼時候都哭,睡覺還得大人抱着。大人呀,就被他們綁在身上了,什麼事也幹不了。”
說到這裡,趙小田也有話說,“嗯,我娘家村裡邊電線杆子上,經常有人寫什麼,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什麼的。那些孩子都是缺營養?不是老人說,那些孩子八字不好嗎?”趙小田雖然是個高中生,可說起這些,也是很相信的樣子。
楊芳早被張翠翠抱着的孩子吸引了注意力,“哎喲,這孩子,看這腦袋,大,聰明。要不是大娘大着肚子,非得抱過來親香親香。”
趙小田倒是想抱,可這小子不找,扭頭找媽,趙小田笑笑,“哎喲,這孩子這麼大點就知道認生了,就知道找媽,這是人母呀。翠翠,你說那些愛哭的孩子真是營養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