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隻是低頭吃飯。大舅嫂見狀，趕緊打圓場，笑着說：“行了行了，吃飯的時候别說這些了。大牛，翠翠，你們多吃點，别光顧着說話。”

李大牛點點頭，勉強笑了笑，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大舅哥是為張翠翠着想，但這話說得實在讓他有些難堪。

吃完飯，李大牛幫着大舅嫂收拾了碗筷，張翠翠則抱着小子，領着瑛子在院子裡玩。

李大牛走到大舅哥身邊，低聲說：“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多掙點錢，不讓翠翠和孩子受苦。”

大舅哥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大牛，我不是故意為難你。隻是翠翠是我妹妹，我不想看她過苦日子。你要是真有心，就好好想想辦法，别光說不練。”

李大牛點點頭，鄭重地說：“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大舅哥沒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轉身進屋去了，很快又換了身幹活的衣服出來。

大舅哥去和人商量養鹌鹑的事兒，臨走拿了十張大團結出來，“大牛，翠翠，我這錢存着有事兒用，隻能借給你們這麼多，已經和你嫂子說好了，這錢你們拿着用。要是大牛還想養鹌鹑，過些日子我這邊要是能養，你們就來看看。”

張姥娘也說，大牛要是身體不好，農活就少幹，農活幹多了傷身體。

李大牛接過那十張大團結，心裡一陣暖流湧過。他知道，這錢對大舅哥來說也不是小數目，能借給他們，已經是很大的情分了。

他緊緊攥着錢，鄭重地對大舅哥說：“大哥，你放心，這錢我一定用在刀刃上，不會亂花。等我們掙了錢，第一時間還你。”

大舅哥擺擺手，語氣緩和了些：“錢的事不急，你們先用着。養鹌鹑這事兒，我也幫你們打聽打聽，要是真能成，你們就來跟着學學。不過，大牛，你得記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别光顧着掙錢，把身體累垮了。别怪大哥說不好聽的，你家現在，翠翠剛生了孩子，一時半會兒也幹不了什麼，你也說了，二表弟大秋又結婚又生孩子也就這兩三年的事兒。我大舅媽那個人，年紀大了，幹活也不能指着她。你要是有個什麼，我這妹妹，你們全家還能有個好嗎？兩個孩子還這麼小。”

李大牛連連點頭，心裡既感激又有些愧疚。他知道，大舅哥雖然嘴上說得嚴厲，但心裡還是為他們着想的。張翠翠也走過來，輕聲對大舅哥說：“大哥，謝謝你。我們一定會好好幹的，不讓你和嫂子操心。”

大舅哥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門去和人商量養鹌鹑的事兒了。

張姥娘坐在炕上，看着李大牛和張翠翠，語重心長地說：“大牛啊，你身體不好，農活能幹多少幹多少，别逞強。翠翠，你也多幫襯着點，兩口子齊心協力，日子總能過好的。”瞅着兒媳婦不在，從内衣口袋裡摳出了十塊錢，都是五毛五毛的，非要塞到女兒手裡。

張翠翠不想要，可嫂子開門進來，隻能放在自己口袋裡，這時候李大牛笑着點頭：“三姑，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以後農活我少幹點，多想想别的掙錢路子。這不，大哥借了我們錢，我打算先試試賣瓜子，再看看能不能養鹌鹑。”

張姥娘聽了，點點頭：“賣瓜子也行，反正那東西也不占地，地邊什麼的，種點瓜子也不費事。養鹌鹑倒是新鮮，不過得好好學學，别瞎折騰。還有，不是說給小子交罰款嗎？什麼事兒都一步步來。”

張翠翠知道娘是好意，“娘，就放心吧，大牛心裡有譜。再說了，不是還有大哥幫襯着嘛，咱們肯定能幹成。再不行，梁紅男人是公安局的，我去找她問問看。”

李大牛聽了張姥娘的話，心裡暖烘烘的。他知道，家裡人雖然平時不善言辭，但關鍵時刻總是會站在他們這邊。他看向張翠翠，兩人對視一笑，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娘，你說得對，咱們得一步步來，”李大牛認真地說，“賣瓜子隻是個開始，我打算在地邊種點向日葵，等收了瓜子，拿到集市上賣。要是能賺點錢，再考慮養鹌鹑的事兒。現在市場上的鹌鹑蛋挺受歡迎的，說不定是個好生意。”

張翠翠也點頭附和：“是啊，娘，現在城裡人喜歡新鮮玩意兒，鹌鹑蛋營養高，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再說，大哥也想養鹌鹑，我們可以跟着他學學經驗。”

張姥娘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們有這心思就好。不過，大牛，你身體不好，可别太逞強。翠翠，你也得多操心，别光指望男人。”

張翠翠笑着點了點頭：“娘，放心，我可不是那種隻會靠男人的女人。我和大牛一起努力，日子肯定能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