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低頭一看,隻見地上毫無知覺的男子,額頭上果然添了一處新撞的紅腫。
她心中一沉,自知剛剛失言,錯怪了顧芷。忙噤了聲,默默背起地上的男子,跟在顧芷身後,一同下山。
一路上,顧芷都隻在前面領路,一言不發。
柳依依今日本就身體有些不适,恰逢剛剛那一撞一暈,此時背着風清揚竟有些勉強。
她踉跄着跟在後面,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便停下來喘口氣。
顧芷聽到身後沒了聲響,倒是沒有繼續走,也停了下來。
柳依依見狀,忙深吸一口氣,軟着嗓子,哀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别生氣了。剛剛是我一時情急,錯怪你了,實在是對不住。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吧!求你了……”
顧芷臉色稍緩,卻沒回話。
柳依依見對方态度有所緩和,便想趁勢上前撒個嬌,服個軟。可她卻忘了身上還背了個人,雙手剛一松開,背上的人身形一墜,将她也往後帶。
“哎喲!”柳依依一時腳步不穩,不由驚呼出聲,就要往後倒。
“小心。”顧芷眼疾手快地拽了柳依依一把,又托住風清揚的後背,讓他不至于摔到地上去。
柳依依趁這間隙,忙定住身形,把身後之人往上颠了颠,調整了姿勢,穩穩站住。
“我就知道顧姐姐心善,定不會和我這個粗人一般計較,嘿嘿……”柳依依趁機說着軟話,向顧芷求和。
顧芷輕哼了一聲,卻不說話。見她無礙了,忙松了手,又去前面開路。
步履不停間,顧芷撇了撇嘴,語帶嘲諷。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粗人啊,腦袋真是少根筋,話也不會說。什麼叫弄折了手腳,我明明隻是怕他自傷,卸了他關節。怎麼被你一說,就像欺人的惡霸将他手腳都給打斷了一樣。哼!”
“可卸關節不跟脫臼一樣麼?我上次摔了腿,疼得鑽心。”柳依依仍自猶疑。
“我這手法,自是不同。卸了關節,隻是半脫,除了酥麻腫脹,不甚疼痛。”顧芷話裡甚是自得。
“真的?”
“怎麼,不信?要不要,我卸掉你下巴試試?”
“别别,我信,我信。”柳依依嬉笑着,縮了脖子,往後躲去。
玩笑間,顧芷又恢複了往日的随和,兩人遂冰釋前嫌。
沒過多久,三人便鑽出了密林,來到馬車停靠的地方。
顧安一見她們出來,就急忙上前搭把手。
柳二牛一見衆人的狼狽模樣,卻不禁開啟了連環三問。
“姐,你們這是怎麼了,集體掉坑裡了?”
“姐,風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老要你背啊?”
“姐,我剛剛好像又聽到山豬叫了,不過就一小會兒。我也沒聽清,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們遇着沒啊?”
“姐……”
柳依依累得直喘氣,無暇應答,隻能揮揮手,讓他先不要再問,忙着将昏迷的風清揚先放到馬車上。
顧安鑽進馬車中,簡單安頓了下,剛想退出,卻是低頭一掃,瞥見自家公子的衣擺上沾了血迹:“公子受傷了?”
“沒有啊,我隻瞧見他額頭上有些紅腫。”柳依依茫然。
“那這血迹哪來的?”顧安訝然。
“哎呀,姐,你屁股流血了。你是不是真被山豬拱了呀?”柳二牛恍然。
除卻那不省人事的一個,衆人的眼光都齊唰唰地看向柳依依的屁股。哦,不,是後背。
“什麼流血,我沒覺着啊?”柳依依仍是一頭霧水,她随手往後一摸,入眼卻是一手猩紅。
“什麼情況?”她大吃一驚。
的确是血,可她不覺得疼啊,也沒覺着哪裡有傷口。
“你月事來啦。”顧芷淡定出聲。
此言一出,如一記驚雷,驚得顧安立馬轉了身,再不敢往柳依依身上看。
柳二牛卻仍是懵懂無知,還伸出手指,就要往姐姐身上被血染紅的那處戳去,卻被對方及時地揮手擋住。
柳依依匆忙轉過身,雙手捂着屁股,面向顧芷,驚慌道:“你沒騙我?”
“這種事情,我騙你做什麼。你自己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顧芷挑眉,反問道。
柳依依沉下心,細細感受了一番。一股熱流湧過,确實是前世生理期時熟悉的感覺。
媽呀,她這具身體的初潮來了,還挑了個這麼尴尬的時候。
柳依依頓時隻覺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