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風清揚愣了,連李胤也蓦地頓住:“你是說‘皮蛋傳信’一事?”
“正是。”柳依依趕緊點頭。
李胤無奈一笑:“罷了,我親筆為這酒樓題一道匾額可否?”
“多謝殿下。”柳依依頓時喜笑顔開。
說完了正事,李胤便打算離開了。風清揚囑咐柳依依在房間内等她,自己則護送李胤去了後院停靠的馬車處。
臨行前,他猶豫再三,還是屏退了左右,朝李胤行了個大禮:“微臣鬥膽,請殿下賞賜。”
李胤本以為他是有秘事同自己相商,卻未料到是這件事,不由訝異道:“我之前問過你要什麼,你可是一再推辭,隻求能讓那位姑娘恢複自由。”
風清揚臉上一陣青白交加,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大局未定,臣不敢居功。眼下……眼下……”
李胤見他吭哧吭哧了半天,愣是沒往下說,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爽快道:“說吧,你要什麼。”
風清揚躊躇了半晌,一咬牙,将腦袋埋得更低了些,遮住面上泛起的紅暈,緊張道:“懇請殿下,成全臣的終身大事。家父那處……還請您屈尊相助。”
先前在永安鎮,他一無所有時,還能輕率地說出求娶她的話,無所顧忌。可如今回了京都,見過這滿城繁華,他卻不想再委屈她。他想給她最好的,卻繞不開那個冷情冷性的瑞王——他名義上的父親。
李胤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娶妻?還這麼着急?莫不是為了她?”
風清揚仍埋着頭,臉上一片绯紅,不敢擡眼,卻重重地點了頭。
“好吧,那我便親自去同令尊商議。”李胤一口答應了下來。
風清揚一臉欣喜,恭送李胤的馬車離開。可他剛想上樓,卻被沈昭給攔了下來。
“那位燕小姐又來了,點名要見你。”沈昭一臉為難。
“不見。”風清揚甚是不耐,大步一邁就要越過對方。
沈昭連忙後退了兩步,再次擋住他的去路,語重心長道:“燕小姐這趟,明擺着是追着你來的。我可是特意将兩人隔開了,你若執意不見,那燕小姐在樓中鬧将起來,被柳姑娘見着了,她會作何感想?”
風清揚被說服了。
這數月來,燕婉清也曾多次派丫鬟來找他,都讓他命韓碩以各種理由擋下了。那時,他時刻憂心着柳依依的安危,在大皇子府中日夜謀劃,實在無法分心去見一個不相幹的人。
而現在,他心中惦記着婚事,激動萬分,想着要如何給柳依依一個驚喜,斷不想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出現,擾了她的心緒,讓她徒添煩惱。
這麼想着,他便随沈昭去了樓下另一處雅間,決計同燕婉清說清楚。
推開門,屋内的女子一見是他,便綻開了笑顔,急急地迎了上去:“清揚哥哥,你終于肯見我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風清揚淡漠應着,避開了對方伸出的雙手。
燕婉清本想挽住對方的胳膊,卻是撲了個空,甚是委屈道:“我之前也找過你的,但你事忙,卻總也見不到你……”
她頓了頓,一雙盛滿盈盈秋水的眼眸裡,滿是傷懷。
“畫舫一别後,我就勸過我哥哥了,讓他不要恣意妄為,刻意生事。可他非但不聽,還将我困在府中不能出來。後來,東窗事發,哥哥連累父親被聖上苛責,連帶着我也一起被禁了足,連風伯伯的壽宴都未能出席。我答應你的事,并非故意推脫,我一直想着要當面同你解釋,卻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風清揚見她提及之前自己相求一事,也不免柔和了面容,緩和了些語調。
“這些我都知道了。我也不曾怪過你。”
燕婉清見他面上浮現一絲柔情,不再是那般冷冷淡淡的樣子,心中一喜,忙又貼上前,興奮道:“我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們的婚約……”
可風清揚卻冷冷的打斷了。
“我們的婚約,早就在七年前就解除了。太學裡,我病發時難以自控,差點誤傷了令兄,你不是都看見了麼?是我有錯在先,燕府解除婚約無可厚非,燕小姐無需舊事重提。”
燕婉清急忙辯解。
“不,不是的,我一直沒有改變心意。但我當時年紀太小,迫于父兄的壓力,不敢聲辯,才由得父親去瑞王府退了婚。可我一直是不願意的,如今,我已經說服父親了,他已經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