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下去,小師弟突破逍遙境指日可待啊!我們逍遙宗要名揚天下了啊!”
“逍遙宗有爾等我就放心了!振興宗門你們義不容辭!”
“……”
中午的飯堂人滿為患,歲晚他們和幾位外門弟子拼桌,從開始到現在叽叽喳喳都在讨論裴述的天賦之高。
歲晚歎了口氣,實在忍不住插話,“什麼天才?不過是聰明了些罷了。”
楓如玉驚詫,看着歲晚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小師妹當年三日便可從築基到金丹!卧槽那段時間簡直是我的末日!”
外門弟子林旭楠也附和,“我也想起來了,那段時日師長隔三差五就來卧房檢查我們是否在認真修煉,是否在認真看書,每天都要想法子應付過去,太黑暗了……不想回憶……”
歲晚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天才這個東西,一百年隻許有一個。”
意思就是有我在,不許說别人天才。
“不是吧小師妹,師弟的劍術都是你教的,别人說他天才不就是誇你嗎?”
“我不管,就是不許。”
裴述溫和笑道:“嗯,我的進步還多虧了師姐。”
歲晚:“聽到了沒有,多虧了我。”
霎時唏噓聲一片。
雲初突然從飯盤裡擡頭,優雅地擦了擦唇邊,神補刀,“天才又怎樣?天才不還得求我給她抄符咒?”
“雲初!你閉嘴會死啊!”
“叫師兄叫師兄!說了多少次了!”
“……”
飯桌上的人似乎都早已習慣一般埋頭扒拉着飯,時不時還拉着裴述唠嗑。
“小師弟……額……你是師弟還是師兄?”楓如玉脫口而出叫了他師弟,但是又忘了詢問他的年齡。
裴述笑道:“我年齡應該都比你們小,我應當叫你們一聲師兄、師姐。”
楓如玉樂呵呵地摸了摸後腦勺,“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叫錯了呢!”
“以後若是在課業上有不懂的,盡管來問我們!随時歡迎!”
“對啊小師弟!一定要常來!”坐在角落裡的女子對着他抛了個媚眼,裴述的臉幾乎是一瞬便紅到了脖子根。
歲晚見狀忙插話:“鐘玉師姐!方才下課時應忱師兄跟我說要你吃完飯去花園找他!”
“哦——!”
飯桌上的人都齊齊起哄,鐘玉的臉漲個通紅,一邊指責他們笑什麼一邊收拾着餐盤倉皇而逃。
裴述低頭輕聲問道:“為何他們都那般反應?”
林旭楠暧昧地眨了眨眼,“哎呀小師弟,你怎麼連這都不懂!他們當然是去——”
說罷又都相視一笑。
宗門裡有不少成雙入對的,大多都是名副其實的,這名不副實的還著名的,就是這鐘玉和應忱,他倆從小一起長大,認識的時間最長,也最了解彼此。
可鐘玉濫情,每次下山都會結識一二三四五個紅顔知己,你說應忱喜歡鐘玉吧,好像不太清楚,因為不管鐘玉做什麼他都不生氣,永遠是那溫柔善解人意的模樣;要說鐘玉喜歡應忱吧,這好像更不太清楚,隻不過每次提到應忱時的臉紅倒是真的。
誰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什麼情況。
歲晚端起餐盤對着裴述說:“走了,莫要浪費時間。”
裴述乖乖地點頭跟在她後面。
衆人見這場面稀奇,不禁看向這桌上與他們走的最近的雲初,“雲初,這小師妹去幹啥啊這麼急?”
雲初也收拾着餐盤起身,開始可汗大點兵,“還能幹什麼,去練劍啊!她現在對于課業可是比你、你、還有你都積極!”
“……”
*
一眨眼離宗門考核就剩了三日,這幾日歲晚都在拼命地背咒語,她懷疑自己都要被超度了,也不用修仙了,她現在都能直接升仙。
“啊——這真的好難!完全就沒有一點規律。”
裴述本在端着書看裡面的符咒,聽到這聲音頓了下,從書中擡頭看她,“師姐不喜歡符術?”
歲晚把頭埋地更深,連說話時聲音都悶悶的,“不喜歡不喜歡,特别不喜歡。”
裴述見狀眉眼帶笑,“師姐之劍術是裴述所見之最,可符術卻不如雲初師兄。”
歲晚猛地擡頭看他,眼睛微眯,手裡的書舉着起輕輕落在他的頭上,“胳膊肘往外拐。”
“師姐……”
歲晚趴在桌子上不去看他,裴述就跟着她換着角度,總之一定要與她面對面。
“師姐我錯了……”
歲晚這才舍得笑,兩人本就相對而坐共用一張書案,而此刻兩人因着剛才的插曲離地更近了些。
月光透過窗戶一點點灑下來,在裴述的角度她的一颦一笑都帶着光芒,一點點地鑽進他的心裡。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也許是病了,每次見到師姐時心都會跳的極快。
他時常想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死了。
可他覺得,若是有一天突然死了,死的最後一面也要看到師姐,而且必須是師姐,否則他一定會不甘,哪怕身後化作鬼魅,踽踽獨行,也不會忘生前這般美好的景色。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麼?”
歲晚越看裴述,就覺得他的腦子越有問題,有的時候傻的可愛,有的時候感覺就是腦子純有病。
裴述回神,倏地坐起來,右手握拳抵于唇邊咳了兩聲,來掩飾方才的失态。
“沒什麼,隻是忽然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歲晚用手拄着頭,看着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兩眼放光,“你是想起來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裴述沉思,“嗯,算是吧,隻能模糊地看見一些片段,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