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台下的裴述這才意識到為什麼衆人都不看好她的符術，想過不精，但沒想過那麼不精。

歲晚不信邪地又念了一遍，聲音也更大了些。

台下笑倒一片，角落裡的幾個人就屬雲初笑得最大聲，“哈哈哈哈哈哈小師弟，你這下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嘲笑她了吧，你說說這能怪我嗎？請蒼天還我清白！”

裴述：“......”

不敢笑，怕師姐看見了拿劍砍我。

台上的楓如玉雙手保持着捏訣的姿勢，可身體笑得已經直不起來，他緩了兩口氣，對着歲晚笑道：“小師妹，你連咒語都背錯了就不要掙紮了，看好了！這才是雷法咒！”

“震字，陰陽樞機，五行燧石。”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每念出一個字似乎都能聚集強大的靈力。

念罷，天空驚現一道驚雷，直直朝着那符沖來，整張符紙霎時充滿了靈力，接着就沒有猶豫地向歲晚攻擊。

電石火花之間，她下意識地用衣袖擋住臉，頭可破，血可流，臉可不能丢。

正擡手時耳邊似有人低語，那人聲音極輕，卻柔軟而又溫潤，讓歲晚浮躁的心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她忽地擡眼，雙手快速地結印。

那天雷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阻擋，使出來了全身的解數想去沖破。

巨大的沖擊讓在座的衆人都難耐地退後，那沖擊帶來的陣風打在臉上起初是溫熱的，被那冷風一吹，又莫名的如火灼般得痛。

台上的雲隐和清真起身看着這台下的一切，衣袖紛飛、白發糊臉也絲毫不在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下。

那群弟子看不明白，他倆卻看的真切。

歲晚用的是金光咒，金光護體，吸收了那天雷，不然那一道天雷下去，非得焦了不可。

楓如玉見她毫發未傷也甚是奇怪，但他來不及思考，因為歲晚已經拿着符紙朝他沖來。

她單手捏訣，朝着那符紙充滿靈力，“坤字，移星易宿，天地反覆。”

說着，那符紙便載着靈力朝他飛過來，沾在了他的額頭上。

而另一邊，歲晚緩緩落地，拍了拍手，又悠閑地整理了衣裙，楓如玉見她都搗鼓完了才敢開口，“小師妹，饒命啊！”

歲晚歪了歪頭看他，眉梢帶笑，“師兄的雷法着實厲害，可遇上我定身咒當如何？你怕是有力也使不出來了吧？”

楓如玉閉眼認命，仿佛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小師妹，踢我的時候輕點。”

歲晚輕揚唇角：“還是師兄了解我。”

衆人再反應過來時隻瞧見一抹殘影從眼前飛到頭頂再到身後，然後就是一聲慘叫。

楓如玉起身，眼冒金星，“哎喲痛死我了！師妹你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也不知道往人群裡踢，他們還能接着我點。”

歲晚躍下擂台，“畢竟不能誤傷啊，承讓了師兄！”

刹那間周圍的弟子都圍了上來為她喝彩，畢竟那麼多年了，歲晚在符咒一術上赢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台上的二位眉頭緊蹙，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他們的目光幽深地落到底下的裴述身上。

“千裡傳音？這可是金陵楚氏青雲宗的獨家符術，那小子不會是……”

清真若有所思地撫着胡須，幽幽道：“此人不簡單啊，讓人查查他的身世吧。”

*

歲晚赢了楓如玉後整個人心情大好，連雲初對她人身攻擊她都能笑着接受。

雲初見她這欠欠的樣子，頂了頂後腮，語氣帶着玩味，“想不到啊小師妹，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述頓了下，正聲打斷道：“師兄，應該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

雲初：“……”

要你說。

歲晚傲嬌地甩了甩頭發，裴述愣了下，沒聽到心裡想的那鈴铛聲，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都說了，仙門的天才，一百年隻許出一個！”

衆人聽到這句話後，“……”

果然，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裝X。

“下一組，裴述對慕回！”

鑼鼓聲響，意味着下一組的對決即将開始。

歲晚轉身看向某個人，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學着他當時的語氣，“沒關系，盡力了即可，輸給師兄也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