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單貼出來時,歲晚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排在幾名。
第一名:歲晚
第二名:雲初
第三名:璟文
……
第七名:慕回
第八名:楓如玉
……
第四十一名:裴述
……
裴述找了半天自己的名字,以為是漏了,沒想到是排到了最後。
歲晚看出來了他興緻不高,硬着頭皮溫聲安慰,“那個……你也說了盡力即可嘛……下次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裴述鄭重地點頭,卻遭到後面雲初挖牆腳。
他閑散地把手搭在裴述的肩膀上,挑釁似地看着歲晚,“小師妹,你這教的也不行啊,正數第一教出來個倒數第一,小師弟,要不你跟着我,我保證你三年之内亂殺。”
歲晚給了雲初一個棒槌,拉過裴述,“赢了我再來搶我的人。”
裴述聽到後瞳孔輕微睜大,胸腔微微起伏,心跳如雷貫耳。
裴述的目光熾熱,讓歲晚不禁回頭看他,見他發呆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傻了?還是被打擊到了?我跟你說你記性這般好,明日一定……”
他聽不進去任何,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目光所及隻有她的唇在一張一翕。
他隻覺得胸口有些痛,難耐地去捂,腦海裡一遍遍地播放着方才歲晚的話。
赢了我再來搶我的人。
搶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
蓦地眼前一黑,聽到的隻有那單一的耳鳴聲和那有些虛無的關切。
“哎?裴述?!”
“他怎麼了?”
“快叫師兄!裴述暈倒了。”
“……”
*
裴述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翌日的清晨,入目的便是不遠處趴在書案上睡覺的歲晚,看到她時心裡下意識的一喜,可突然想到了自己昨日的狀況,想着她肯定照顧了自己一整晚,心裡又莫名的有愧。
他下床拿了件披風,正欲蓋在她身上時,歲晚睜開了惺忪的眼。
“嗯?你醒了?”
裴述捏了捏披風的一角,抿抿唇,“師姐一夜都……”
歲晚伸了個懶腰,不明所以地說道:“師兄說你是急火攻心一時昏迷,怕你晚上出意外,我們幾個輪着看着,這不大早上就把我叫起來了,覺都沒睡好,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裴述抿了抿唇,“對不起師姐……”
歲晚打斷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你快洗漱吃飯,一會兒還要抽簽考醫術,莫要誤了時辰。”
裴述看着她的背影,又低頭瞧了眼手裡的披風,手下力道重了幾分,眼神幽邃,不知在想什麼。
*
中午的飯堂比第一日考符術時更加熱鬧,這個時候大多數都已經對考試開始麻木,唯一期盼的,便是不久之後的新年。
“你說今年掌門和師長給我們每人多少靈石啊?”
“去年是五十,今年怎麼着都得漲漲了吧,我賭五十五。”
“切——!”
此話一出,唏噓一片。
歲晚正笑着聽他們聊天,一側目就看見裴述一個人對着面前的碗發呆,碗裡面的飯沒動多少,搗鼓來搗鼓去還是那一小片。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歲晚用胳膊碰了下裴述,引地他側去看她。
“沒……沒什麼。”
歲晚抿了抿唇,告訴他道:“這幾日的考核想必對你來說是有些累,熬過今天便好了,不久之後便是除夕,黎安的除夕可熱鬧了,你一定沒見過。”
裴述扯了扯嘴角,笑着應聲,說着說着,嘴角又向下墜去,“可若是我進不了宗門該怎麼辦?我會不會被趕下山?然後就再也看不到師姐……還有師兄們了。”
歲晚這才明白他悶悶不樂的點在哪,溫聲道:“誰說你不通過就要被趕下山了?你是我和師兄撿回來的,師父和師長都未發話,我看誰要趕你走!”
“我知曉了,師姐。”裴述的心情也随着她這句話而見月明。
桌子上的人見他倆竊竊私語,忍不住打趣,“小師妹,說什麼呢,也跟我說說。”
“天機不可洩漏。”
“哦——!”
衆人起哄。
“小師妹,你不會又在教師弟什麼陰招吧?”
楓如玉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應是,“前日的符術考試,師弟和歲晚的赢法可大差不差,這鐵定是師妹教的,就她能想出來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