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前,還未敲門就聽見院子裡轟隆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倒了一樣。
她出于好奇,還是下了樓去查看,結果就看見沈枝秋和璟文在比劍。
說是比劍,其實沈枝秋拿的是一根竹竿,璟文的劍也未出鞘。
沈枝秋的打法激進,每一招都帶着赢對方的決心,而璟文卻處處防守,隻守不攻。
她看得明白,有好幾次璟文都有反擊的機會,可他卻甘願放棄,被沈枝秋擊地連連後退。
“看不起我?”沈枝秋的竹竿橫在他的頸間,語氣微怒。
璟文抿了抿唇,“沒,是你的劍……棍法太過厲害。”
沈枝秋冷哼一聲,餘光看見歲晚的身影,頓了下,沖她招了招手,歲晚擡步上前。
“怎麼沒睡?”
沈枝秋替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風,語氣一下子柔了下來。
歲晚眨了眨眼,聽出來了這前後的變化,嘴角忍不住上揚,“想師姐了。”
沈枝秋眉眼彎了彎,揉了揉她的腦袋,“還跟小孩子一樣。”
“師兄怎麼也沒睡?而且你們剛才……”
璟文莞爾一笑,“睡不着便下來看看,枝秋正好在,便想和她切磋一下武藝。”
沈枝秋笑出聲,“璟文,這麼些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替别人着想。”
明明是好話,可從沈枝秋的嘴裡說出來,就莫名地變了個味。
“是我心情不好想打他出出氣。”
璟文:“……”
歲晚覺得氣氛不太對,兩個人都怪怪的,像是仇人見面一樣,可是又莫名的和諧,她形容不上來這種感覺,若是裴述在,他定能用他那文鄒鄒的詩詞精準地形容出來。
“師妹,拿劍與我切磋一番,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長進。”
歲晚點頭,璟文正好将他的劍放在她面前,她便順勢接過,并摘了披風。
見她還是用那根竹竿,歲晚不禁問道:“師姐,你不用劍嗎?”
沈枝秋起勢,“誰說在我手裡隻能用劍了?我用一根竹竿亦能勝你們半分。”
歲晚見狀去躲,拿劍鞘去擋了她這一下。
她終于知道璟文為何不拔劍了。
這麼點竹竿,她真怕一劍就給她劈兩半。
“小師妹,連你也看不起我是嗎?還不拔劍!”
歲晚連連後退,退無可退之時她扔了劍鞘,拿劍去擊。
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根竹竿并沒有在打鬥的過程中有任何損壞,反而堅硬無比。
竹竿亮起了一刹那的紅光,歲晚的心裡便了然。
是以氣化法,就如她折花當劍一般,将靈力注入其中,便可使它如真的武器一般堅不可摧,但此法甚耗靈力,平日裡也就拿出來裝個B,要真放在實戰,一個技能就沒血了,實用價值很低。
碧色的竹竿和泛着寒光的劍交相錯映,最後二人拿氣相對,碰撞的一瞬間中間的沖擊力讓她們二人齊齊後退。
歲晚施法拿起劍鞘收劍,在劍入鞘的那一瞬間,面前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
竹子斷了,從中間斷成兩截。
沈枝秋歎了口氣,将另一半仍在身後,拍了拍手,“看來這還是不行啊,還得再找個趁手的才行。”
歲晚和璟文上前,他問道,“枝秋,你為何不用劍?”
歲晚也覺得奇怪,為何不用劍而去用這輕輕一砍就斷了的竹竿。
“劍?我已經好久沒用劍了。”
此話一出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不是沒感覺到,沈枝秋的内力極弱,方才的比試中若不是有意收力她怕不是都堅持不了三招。
“看我做什麼?走了,回去睡覺,我明日還要坐診,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
歲晚看了眼璟文,璟文卻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師兄,我先上去了?”
璟文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點頭。
“師妹。”
歲晚轉身不解地看向他。
他沒有任何表情,眼眸深不見底,卻在對上她的目光的一刹那扯出一個笑,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無事,早些睡。”
歲晚沒有想太多,對他點點頭後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