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非常寬敞的桌子此刻因為他們的到來顯得更加擁擠，看着他們吃得投入，本來扒拉飯的歲晚停了下來拄着頭去看他們。

怎麼跟十天沒吃飯一樣。

須彌月冒着星星眼感歎，“好吃好吃，這是誰做的當真好吃。”

程還秀捏了捏須彌月的衣袖，示意她注意些形象，可須彌月是個直腦筋，哪能想那麼多，直接疑惑地看向他出聲，“師兄，你掐我做什麼？”

衆人聞聲擡頭：“……”

程還秀被她這一句話吓得夠嗆，一直咳嗽。

慕回遞了杯水給他，“是師弟做的，我們也是吃現成的。”

師弟？

須彌月想了想把目光放在一心隻知道扒飯的裴述身上，他聽到自己的名字，才茫然擡頭。

“怎麼了？不好吃嗎？”

須彌月立即擺手，“沒沒沒，就是太好吃了。”

程還秀放下筷子，清聲道，“我們雖已在金陵見過，但還未正式介紹，我是程還秀，青雲宗玄真尊者座下弟子。”

其他的弟子聞言也放下碗筷介紹。

方引年：“青雲宗碧雲真人座下弟子方引年。”

成言：“青雲宗碧雲真人座下弟子成言。”

顧言之：“青雲宗碧雲真人座下弟子顧言之。”

四人循着聲音一一看去，每自我介紹一個，他們都會配合地發出感歎。

輪到須彌月時，衆人都等着她的下文，誰知她突然起身拔劍，腳踩上椅子，背後似乎有一道金光閃耀，“我乃青雲宗碧雲真人座下弟子，須彌月，也是未來的劍道魁首。”

聽到這自稱三人的目光又不自覺望向歲晚，那眼神似乎在說，快怼啊，她搶你的天下第一。

可歲晚直接忽略他們的擠眉弄眼，對着須彌月笑笑，“劍道魁首？好棒好棒，有時間了可以教我劍術嗎未來的劍道魁首？”

須彌月将劍收入劍鞘，聽到這話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坐下身，“可以可以，隻不過要拿東西交換，我可不白交。”

歲晚挑挑眉，她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但還是裝模做樣地出聲，“是什麼？”

須彌月閉着眼搖頭晃腦，“咳咳，每天為我和師兄們留一碗飯。”

衆人：“……”

最淡定的竟然是歲晚，她起身為她倒了杯茶水，遞到她面前，眼睛對着她快速地眨了一下，語氣間盡是俏皮，“成交，未來的劍道魁首。”

“……”

除了裴述，他們的眼中帶着疑惑和不解，可隻有他知道，歲晚難得的低頭和順從是因為什麼。

師姐她，實在是嘴硬心軟。

*

正式開賽前的幾天作為各派弟子用來适應休整，而這幾日，青雲宗的五人每天都來蹭飯，從一日一頓，增加到一日兩頓，到最後直接就不演了，到了飯點就來，甚至有時候還會休憩在他們這，吃過了細糠，自己的柴房就有些簡陋和拿不出手。

對于青雲宗弟子的蹭飯，還有一件更加稀奇的事情。

那便是每日須彌月都會在院中教歲晚劍術。

對，是真的教。

雲初好幾次都跟她打趣，說須彌月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可歲晚每次隻笑笑不作言語。

就連那日看過歲晚出手的程還秀都有點質疑自己的判斷，認為她的實力非師父口中說的那般強大。

“你的步子要大一點，手上的動作再快一些。”須彌月拿着一小截竹棍，敲着她正在弓步的右腿，神情悠然，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歲晚的師父。

歲晚笑了笑，收了劍去看她，“何時初賽？”

須彌月不解，愣愣地回答：“明日抽簽。”

“來看看我這幾日的進步如何。”

說罷不給須彌月反應的時間就直接旋身而上，手上動作又快又準，等到歲晚出現在她身後時，須彌月捂着心髒緩了口氣，還未放下心，就感覺耳朵上一輕，她疑惑地摸了摸，發現耳墜隻剩了半截。

本來完整的兩顆珍珠耳墜，此刻隻剩下了一顆。

她捂着耳朵朝地上看了看，哪知聽到身後歲晚的聲音說道，“在找這個？”

她轉身，看見歲晚背劍而立，一隻手捏着那顆掉下來的珍珠，杏眼中滿是狡黠。

“你——！”

須彌月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快，自己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想到這臉就漲得通紅，伸手去夠她手中的珍珠。

歲晚一個側身躲開，笑着和她打鬧。

本來嗑瓜子的三人看到這不免驚掉了下巴，這哪是仇人見面，這分明是一個小孩逗另一個小孩，最後兩人玩一起了。

雲初拍了拍手，“我就說師妹憋着壞主意呢，她怎麼可能低頭。”

慕回搖搖頭，俨然一副老父親的模樣，“孩子愛玩就讓她玩呗。”

三人中隻有裴述沉默不語，他看着這畫面，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歲晚！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