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倒自在,大膽地回看她的目光,不曾一絲膽怯。
歲晚咽了咽口水倉亂間回神。
雲初看準了時機,以符化劍蓄足了靈力朝他沖去。
二人一來一回約莫幾十個回合,打的好不精彩。
楚姚後槽牙都快咬碎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金光咒竟然就這麼被面前這個愣頭青給碎了,越想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欸欸欸生氣了啊?沒想到吧,我竟然那麼強。”
“聒噪。”
“聒噪?楚大才子,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的道心,亂了。”
“……”
雲初将劍懸浮在眼前,符紙将他包裹,裡面亮如白晝,忽然之間,靈力澎湃而出,電石火花之間,世界仿佛堕入原始,緊接着便慢慢黯淡了下來,二人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咚——!天劍宗楚姚對逍遙宗雲初——平局!”
二人牢牢站在擂台邊緣,帶着敵意一眼不眨地看向對方。
“平局?”
歲晚聽着身邊的議論聲都知道所有人皆覺得不可思議。
她更是。
真沒想到雲初能和楚姚不分上下。
“咚——!咚——!”
鐘聲突兀地響起,有了先前的事情,這次他們都知道,又出事了。
……
*
“有人闖上山了!”
“快去召集弟子随我前去,有人闖山!”
“……”
歲晚一行人跟着他們的步子上前,來到了宗門口,一群穿着白衣的弟子圍着一衣衫褴褛蓬頭垢面的人,他的手中持劍,劍身已經斷了兩截,想必方才已經戰了一場。
不知是誰朝他的腰間一刺,本來系在腰間的玉佩重重砸在了地上。
歲晚瞳孔一縮,幾乎沒有猶豫地,直接旋身而上。
“師妹!”
他們的反應沒有比歲晚慢多少,在她站在那人面前時,他們也緊跟其上站在她身後。
歲晚蹲下身看向那人,小心翼翼地湊向他,撥開了他掩面的頭發,不可置信地捂着唇,“師兄?!”
楓如玉本來被吓得不行,但當聽見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仿佛又被注入了生機,帶着試探的語氣問,“是師妹嗎?”
歲晚頓了下,應聲後怔怔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見他沒有一絲反應後無助地看向身後的二人。
慕回蹲下身子為他把脈,他默不作聲地施展靈術,最後對着他們緩緩搖頭。
楓如玉抓住慕回将要縮回的手捏了捏,笑道:“是慕回嗎?”
慕回應聲,壓制着哭腔,“是,我是慕回。”
歲晚鼻子一酸,忍着心中的痛問他,“師兄,你怎會……怎會變得這樣?”
楓如玉卻隻笑笑,摸索着取下了腰間的乾坤袋,遞到了歲晚的手中,将她的手牢牢合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初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心中的恐懼和不安愈發強烈。
“死了……都死了……師兄……師父……師姐……師妹……都死了……”
他的聲音啞的不像話,每說一個字似乎都像是在他的心尖劃刀,血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下,好不觸目驚心。
歲晚的腦子一片空白,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你在騙我對不對!師兄!你是不是在騙我!”
“滅我宗門者,乃是邪修和……”
遠處飛來一劍,直直插進了他的胸膛,楓如玉吐出鮮血,他的耳朵微動,手朝遠處指着來人,眼睛含淚,流暢地說出最後的話,“師妹,報仇。”
他的手緩緩落下,本來張開的手也沉在了歲晚的手上。
楓如玉的身子越來越近透明,最後化作一縷白煙飄向遠處。
“師兄!”歲晚痛喊。
方才楓如玉的話一遍遍地回蕩在歲晚的腦海中。
她如今隻一個想法。
那便是回家。
對,回家。
她擦了淚起身,雲初先她一步舉劍刺去,卻被一道劍氣擊退重重摔在地上。
“來人,逍遙宗勾結邪修,押入地牢。”
‘玄樞’甩着拂塵,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歲晚的手中化劍,眼底發紅,眸間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憤怒,她瞬步上前蓄力一斬,劍風掀得旁人朝後摔去,在歲晚将要碰到‘玄樞’的那一刹那,她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易位,喉間腥甜,她忍着痛繼續朝下,卻被‘玄樞’的劍氣擊地連連後退。
“師姐!”
裴述見到他時便知道了那皮下是誰,本不想出手,可見到歲晚受傷時本能地腳下輕點牢牢接住她,歲晚蓦地吐出一口鮮血。
‘玄樞’開懷大笑,“仙又如何?我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裴述眯了眯眼,拳頭緊握,“師姐,借劍一用。”
還沒等歲晚反應過來,手中的劍就被身旁的人搶去,再看到他的身影時他已經和‘玄樞’交上了手。
好快。
快到連她都沒看清如何做到的。
裴述的劍勢每一下都帶着充沛的靈力,目光冷冽,高馬尾随着劍風而動。
‘玄樞’的金光咒被他一劍擊穿,直接近到了肉身,‘玄樞’似乎也沒意料到他能直接越過自己的金光咒,竟被他幾招打的連連敗退。
‘玄樞’眯了眯眼,突然大笑,“果然是你。”
話音落地,‘玄樞’竟也化作白煙消失。
“我們還會見面的哈哈哈哈。”
裴述收了劍,看着飄向天邊的白煙,隻鎖了鎖眉。
他看了看周圍的狼藉,單手捏訣而動,天上灑下了點點星光,剛才歲晚的劍勢太強,這些人若是不救恐難以活命。
做好了這一切,他來到歲晚身邊,攬住她的腰便用了空間異位法術,将他們帶到了桑玉山下。
才落地裴述就覺得脖頸間一涼,背後傳來慕回的聲音,“你到底是誰?怎會認識那妖孽?”
裴述攬着歲晚腰身的手不動,隻側了側身淡聲道:“現在重要的,難道是我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