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雲，”青憐貌似沒有任何生氣地走了過來，“你的頭發亂了呢。”她溫聲細語道。

眼波在徐懷初、絡淨兩人中掃過，看起來…模糊之間頗有幾分，寬容大氣？

“交了很多朋友呢。”

“沒有。”朝攬雲下意識頗慫地低下頭否認道。

“我們回屋，我給你紮紮頭發吧。”

“好。”朝攬雲嗫嚅回答，跟着她走向她的院子。

“這個女人還是那麼可怕啊。”一旁青憐開口時莫名感到危機感，在旁邊不敢說話的兩人此刻終于開了口。

絡淨一臉後怕地說。

聽到絡淨此言，徐懷初此時才察覺到什麼，不久前那一次莫名其妙的梳頭簪發，還有青憐那莫名的威嚴。

他恍然大悟，不虧是戒律長老的親傳弟子。

他無視了絡淨莫名其妙略帶憐憫看着他的眼神。

——

“懶雲，”纖細的手指穿過黑發，喃喃的溫語柔和又似蜜糖，“你看，給你編個小辮子怎麼樣。你這密密麻麻的頭發一定很适合編一成串的辮子吧。”

朝攬雲的經驗在提示她危機，手指處附的小鬼也躁動不安，在連連催她離開。驚訝的，小鬼竟然存活了下來。

“懶雲走神了呢？在想什麼？”她耳邊的發絲被一隻手抿回腦後。

朝攬雲正想随便亂編什麼，就聽見青憐長歎一聲。

“懶雲總是騙我呢。”

聲音幽幽的。

“青憐，”朝攬雲猶豫問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青憐哼笑一聲，好整以暇看着她。

但朝攬雲放心了，她慶幸說了一句，“那就好。”

青憐險些手一抖，緊緊拽住她手中的發絲了。

“懶雲若是這般想的，那也可以。”

“所以你生氣了？是因為我沒有去看你比賽嗎？還是因為我去找你那天睡着了，沒有發現你離開，也沒有等你？”

“你心中一直記挂着這件事嗎？”

“應該沒有。”朝攬雲猶豫答道。

“懶雲，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怎麼辦？”

青憐在用很輕松很輕松的語氣說着試探離别的話。

朝攬雲覺得很難，判斷一個人的話是真情還是玩笑，其中蘊含着什麼感情。

“青憐走的話會開心嗎？”

“如果開心呢？”

“那我會祝福青憐的。”

朝攬雲的指尖有些抖，她燦爛笑着回答。

果然是因為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改？她的手緊緊攥住，掩飾住顫抖的指尖。

果然，不幸會由我帶于每一個人，離開是幸福的。

她吐了口氣，笑着道:“青憐什麼時候走啊？”

青憐松開了手，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寡淡地應了一聲。

“明天你參加完蝮蛇賽，和我去天驕城。”

天驕城，會有很多師姐師妹一起去吧。朝攬雲抵觸地想。

“好啊！”她笑着道，“我們去哪裡玩？聽說你來過這裡很多次？”

“聽誰說的？師青柏？使君其？莫易？還是徐懷初？”青憐一臉笑意道，“你認識的人好多。”

朝攬雲沒有說話，她心不在焉地想，路上風說的話，這算偷聽嗎？畢竟憐兒似乎不希望我知道。

她神色愣了愣。

那太好了。

“困嗎？”青憐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看你的樣子昨晚又沒睡，看着床頂熬了一夜吧。睡一會吧。”

清透的風吹進來，将青憐身上的氣息都吹到朝攬雲附近。

我有這麼困嗎？她的頭一點一點着，小鬼緊緊扒着她的手指。

“讓她睡覺吧。”在朝攬雲沉入夢鄉後，青憐拎起小鬼，打量着冷淡道。

“真是讨厭，”她輕哼一聲，“送她的東西竟然會想别人。”

小鬼吱吱呀地想要扒上她的指尖。

青憐把手指收回了。

“哼，不類其主。”

朝攬雲倚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