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顧餘忱嗓音暗啞的低喚她。
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沉重的撲在臉上,白越覺得她的臉都要被燙熟了般,而他留給她的間隙越來越小,小到彼此胸口幾乎貼着胸口。
倒更像是他這個人類餓了,要吃了她。
白越冰涼的手掌撐住顧餘忱厚實堅硬的胸口,抵住他進一步貼近,手心裡卻被滾燙的溫度熨燙着,似乎比他曾經覺醒熱時的溫度更燙人。
“你介意我是人類?”顧餘忱驟然停頓,沒再擠壓她的呼吸空間。
他小臂撐在她頭頂,另一隻手捏起她冰涼而柔美的小下巴,指腹上薄繭摩挲着她細嫩的下巴,粗粝與柔嫩的交鋒摩擦,帶來别樣的觸感。
顧餘忱近乎耳語的嗓音,壓在白越耳廓邊說:“如果我說,從當初見到你變成這樣後,我就做好了被你轉化成和你一樣的種族,你願意嗎?”
白越被擡起的臉仰視着他,距離過近,目光隻能看到他翕張說出這些話的唇,他的唇形偏厚,淡紅的唇色飽滿潤澤,唇線輪廓粗犷中又蘊着柔情,有些青黑的胡茬遍布唇周,他應該有兩三天沒刮胡子了。
如此近的距離,隻要她略一張口,牙齒就能劃破他皮膚下的血管,想咬他一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但這事沒有回頭路,一旦将顧餘忱變成喪屍,他就再也回不到人類狀态。
而且,變成喪屍後,就會被抹掉一切前程往事的記憶,顧餘忱如果知道,他還會願意嗎?
更何況現在的劇情走向,都是白越看不懂的方向了,要是她再把顧餘忱變成喪屍,那原著的劇情就直接被她全部創飛了!
白越隻是輕輕一笑,搖頭的同時,甩掉了顧餘忱鉗制她下巴的手指。
顧餘忱一點點後退,眼底閃過複雜的情愫,忽然笑着道:“嗯,我知道了,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的。”
白越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顧餘忱而後捉住她依然摁在他胸口的那隻手,他低垂下頭,溫軟的唇重重的吻在她冰涼的指尖,啞聲笑着道:“好了,我們收拾下就出發吧。”
白越終于點點頭,抽回手,突然飛快的用手機打出幾個字:[顧餘忱,謝謝你。]
正将背包提起來的顧餘忱一怔,神情瞬間有些冷的道:“好像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
頓了頓後,他又說:“為什麼要謝我,我還欠着你一條命,我也說過要報答你,既然你不想要我的命,你要是不覺得虧,那就當我帶你去基地是報答你吧。”
白越怎麼覺得顧餘忱生氣了,她低頭看着手機的空白筆記頁,想說點什麼,但直到手機屏幕黑掉,她也沒打下一個字,最後索性算了。
顧餘忱背着背包已經朝大門口走了幾大步,長腿幾步邁出去,就已經離她好大一段距離。
沒聽到身後有腳步跟上,顧餘忱頓步,轉臉看向白越,語氣依然像有氣的道:“不是要去人類基地嗎,還不跟上?”
見白越緩緩擡步,走得磨磨蹭蹭的,顧餘忱已經快步走回來,一把拽住她,語氣有些沖的道:“走這麼慢,是要我抱你嗎!”
白越趕緊擺擺手,但擺脫不掉他大手對她手腕的鉗制,就這麼被他拉着往倉庫外走去,但白越能感覺到,他雖然有些氣哄哄的邁出大步伐,卻似乎依然照顧了她的腳步,讓她始終都能跟得上,也不至于走得太狼狽。
顧餘忱将她帶到廠房邊停下,旁邊有個用大篷布蓋起來的小山般的物體。
顧餘忱一把掀開篷布,露出了一輛高大的白色越野車,車身上噴繪着糾纏蜿蜒的荊棘枝和野獸虎頭。
白越還在欣賞他的愛車紋飾,顧餘忱已經拉開副駕車門,接着雙手捧起白越的腰,将她輕易舉起放到副駕駛位上。
顧餘忱冷着臉給她扣上安全帶,道:“忘了我們曾經的事,怎樣坐車是不是也忘了!”
白越:“?”
顧餘忱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利落快速的關上副駕的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位。
車子兇猛又平穩的開上大路,朝絡甯城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路旁報廢被棄的車輛越往城郊野外越少了,一些莊稼田和稀稀拉拉的農莊逐漸出現,點映在寬闊的道路兩邊,莊稼田裡的莊稼因為末世爆發後就無人管理,已經被放肆生長的野草淹沒。
愈發荒蕪的世界,在白越眼裡展開,和她在過去的時間殘影裡見到的那個世界,已經全然不同。
順着這條路開了好幾個小時,又因為是白天,一路上喪屍和異變體都不多,顧餘忱基本都不停車,一路狂飙穿過暢行的大路。
距離大城遠了,進入了更複雜的小城市區域,顧餘忱也并不不熟悉每一條路,道路複雜又岔路多的地方,由于沒有地圖,隻能停車觀望分辨方向後再繼續趕路。
前方主路被高高壘疊起來的汽車和雜物阻斷了,隻能走旁邊的鄉道繞路。
顧餘忱忽而開口道:“如果我帶你走錯了路,你會不會因為生氣,一口咬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