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隐藏在山裡,是一副與世隔絕的高逼格調調。
那天,我到TZ報到。
段澄明站在操場邊巡視自家小子們操體能。場下的那隊人馬,個個身強體壯,跑起來“塵土撲撲”,震顫大地。難怪得隐在這大山裡,不然絕對擾民,天天被投訴。
我規規矩矩站到了段澄明身側,保證讓他的餘光足夠瞄到我,然後正正經經敬軍禮,恭敬一句:“首長好!”
他偏過頭看我,一派和顔悅色,眼裡滿是慈愛的笑意。“好!用不着拘謹,我這山旮旯裡随意。”
我很想說:您能随了我的意嗎?坑我這事,我不計較了,放我回去就成。但沒敢說出口,因為我很清楚,像段澄明這樣的鐵血軍人說一不二,我也從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段澄明說話雖然嗓門大,爺們的粗糙,大部分時間對我還是挺和藹的,嗓門大了些,但語調充滿疼愛。實際上,我也見識過他發火,對象是他家那小子——他兒子。當時不巧,我正巧在他家蹭飯,他滔天的怒火鋪天蓋地下來,我被徹底震撼了,真擔心他家的房子會不會就這麼被他吼塌了,然後眼見着暴怒的他一拳把餐桌砸了個“豆腐渣”。而他顯然沒把我當外人,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哪個當爹的要收拾自家兒子,會擔心吓壞了自家女兒的。
相當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去他家。慶幸我爸真是個好脾氣的,每回都是耐心給我講道理,斷不會拿自己的肉拳去砸結實的桌子,當然也沒那個拳道毫不費勁的砸個稀爛。
軍校裡對博士生要求沒那麼嚴,我留了長發,挽起盤在腦後,為了固定住發型插了一支鉛筆,這是我在實驗室裡的常态,習慣這東西很難改,我崇尚簡潔。我穿着迷彩短袖和迷彩長褲,很好辨識是個女人。據說,這個地界就我一女的。
我今天剛到,往操場邊一站,便引起了TZ不小的騷動。這也是後來跟TZ的人混熟了,聽他們說的。
操場上正在跑圈的行動隊衆人見了我,驚歎!注目!一個不留神,一人踩了前面兄弟的腳後跟,連累他摔了一跤,自己也半趴在了兄弟身上,還是忍不住瞄我。
這是有多久沒見過女人了,至于好奇成這樣嗎?
“注意!”行動隊大隊長陰陽怪氣的聲音飄過。衆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立馬收回目光,目視前方,認真跑步。前面的兄弟不忘回頭給了後面的兄弟一個眼刀,連累自己被大隊長惦記。
那天中午,一衆TZ圍坐吃飯,興奮地讨論起我來。
“大事!聽說,基地來了一支花。”
“鮮花就得插在牛糞上,滋養。”
“你才牛糞!”
“還聽說,她是朵‘食人花’。”
“我願意被她吃。”
“美得你!”……
我得申明:我不是花,父親可不想我當一朵嬌嫩的小花,放進花瓶裡供人欣賞。性格使然,我也不願當供人賞玩的嬌媚花朵。重要的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的顔值不夠,隻是一枚頑強不屈的小草。
我被人領進了宿舍,照顧周到,我的行李被人搬進來,整齊地放在桌上。
我環顧這間房,居住條件優良,有獨立的衛生間,床、桌子、衣櫃都有,窗明幾淨,除此之外,再無雜物。我合理分配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擺設定位,幾套長短袖迷彩進衣櫃,睡具放床上,書籍上書架,筆記本擱桌上……
一切各就各位,為期一個月的TZ體驗生活開始。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也不敢逃。
正是因為這次的契機,才有了後來我與TZ的海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