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是被狙擊槍打中,子彈透過博物館的窗戶射入。幸虧這件防爆服是最新款,前後都增加了足夠厚的擋闆,才能穿着它擋子彈。整套防爆服的重量也增加到了50公斤。我不能挪動,如果子彈打中了炸彈,而造成結構破壞,不便拆解了,那可是個大麻煩。我隻能硬抗着被狙擊槍打中第二回,用身體擋住狙擊手的射界,不讓子彈擊中裝置。
希望L國的警察快點找到狙擊手的位置,解決掉這個麻煩。
看來啟動炸彈的裝置不在對方手裡,或是已經銷毀,所以才會有狙擊手這一出。哪個混蛋想出的渾招!現在,我沒法繼續幹活,隻能幹等,還得繼續挨槍子。
齊赟顧不得危險,跑了進來,查看我的情況。他對我喊了一聲,我偏頭看他。
我回應:“我沒事!你别靠近!”
我擔心狙擊手會把目标換成他,不過他躲避的位置很好,狙擊手瞄不着。
第三槍過後,似乎消停了,應該是狙擊手被幹掉了。我又等了等,有人進來告訴我危險解除了,我便開始繼續拆解炸彈。
完工後,裹着防爆服的我似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淋淋的,我累極了。人在高度緊張,精神集中後,松懈下來,整個身體都虛脫了。
剩下的工程交給L國的拆彈部隊負責,至于這個炸彈怎麼處理,有待L國和Timothy Sir商榷。
我和齊赟被送到了附近的酒店,我暫時還不能離開L國,等待事件進一步的進展。
為了方便保護我,齊赟和我入住了同一間套房,裡面有兩間房。我幾乎是倒頭就睡,齊赟睡在另一個房間。我整整睡了一天,不吃不喝,要不是齊赟确認我均勻的呼吸聲,他一準把我拍到醒來不可。
睡夠了,我爬起來找吃的,已近傍晚。齊赟說為了安全,叫房間服務送餐。我按餐單點了幾樣,很快有服務生送餐上門,食物口味一般。
吃完東西,齊赟讓我浏覽房間裡的電腦,雖然隻是一天時間,但在博物館拆彈這件事卻鬧得沸沸揚揚,似乎全世界的焦點就集中到了L國,還好因為警方嚴控,所以我的相關信息沒有曝光,這也是一開始和L國達成的協議。
從狙擊手的角度隻拍到了我穿防爆服的模糊身影,就算被流傳出來也沒關系。
我相信,很快焦點就會轉移,因為Timothy Sir那邊将會是一個更大的“鍋”。
Timothy Sir大張旗鼓的要求拆彈,接下了這顆燙手的山芋,一是Timothy Sir有責任擔當,事情因他而起,必須由他來解決;二是向世界宣布絕不向恐怖分子妥協。針對Timothy Sir的襲擊就開始了,雖然有軍情六處的人保護,但危險還是悄然而至。
一天,Timothy Sir的愛車被炸。當時他從實驗室出來,臨時被學生叫住請教問題,沒有上車。負責保護他的人打算先把車從停車場開到教學樓下,Timothy Sir再上車。可是,保镖一啟動汽車,車就爆炸了,連帶整個大學停車場被波及。
事後查明是汽車遙/控炸彈。通常這類炸彈是将起爆電路和汽車電路相連,将起爆組件設置在發動機處,實現震動起爆,炸彈的裝藥一般會設置在油箱處,達到點火即爆。
爆炸發生後,EOD到現場調查:炸彈成分硫酸、硝酸和氯酸鉀,這些全部都可以在一般的化工店購買;炸彈含量大概是150克,波及的範圍25米到40米。調查根本無法鎖定放置炸彈的人,大學停車場當天的視頻也被删除。
有人勸Timothy Sir趁機藏起來保護自己,但他沒有退縮,他毅然站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我也因為感佩Timothy Sir的高風亮節,答應了他的請求。
當Timothy Sir面對另一顆特制炸彈時,面前呈現的是水滴裝置設置的定時起爆,流出的水銀足夠多,就會形成閉合電路,電流會順着水銀觸發雷/管引爆炸彈。水銀在常溫下是液态,用低溫凝固水銀可以阻止爆炸。Timothy Sir準備了液态氮,用液态氮對起爆裝置進行冷凍,是針對反能動和定時起爆裝置有效的處理方法。然後,才能安穩的拆除内部結構。
其實那枚特制炸彈直接銷毀就是最穩妥的方式,但苦于它精妙的設計,畢竟是世界頂級的幾位拆彈專家的聯手“藝術品”,L國竟然不舍得,想要留下自己研究。
介于我的小人心思,在之前拆彈時,我已經把炸彈内部結構做了有效破壞,精華部分拆解了,他們想要研究也沒啥突破性的發現。Timothy Sir也是鞭長莫及,L國不給,能拿對方怎麼招?
L國的拆彈專家發現了這個漏洞,于是找上我,希望能通過我複原結構,甚至能夠畫出内部機構圖紙。這點嘛,對于我是可行的,畢竟蔣捷和Timothy Sir傾囊相授,我對他們太熟悉了,經他們的手制作的裝置,我看一眼就能描畫出結構圖,至于制作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成品,還需要些時間。畢竟紙上談兵容易,實踐操作難度就大了,不然他倆怎麼會被封我們行内的大神。
L國提出讓我配合銷毀特制炸彈,這明擺了就是謊言,如果真的隻是普通銷毀作業,拆彈專家足矣,根本不需要我的配合。雖然沒有明說他們的目的,但我很清楚他們的實際意圖,所以當有人來接我和齊赟時,我已經打算逃跑了。我告訴了齊赟我的想法,他十分支持。
我們想要跑,來酒店接我們的人便出手阻攔。那人身材高大魁梧,比齊赟還高出半個頭,一臉不屑的看我們。
那家夥的揍性是個人都想打他。我也就是想想,身邊能打的男人太多,根本派不上我。齊赟輕蔑地笑笑,迎了上去,邊走邊對我說:“看好了!”
喔,是給我示範的。
齊赟一拳快速揮出,那家夥偏偏頭躲過了。練沒練過,高手過招就能見分曉,那家夥看身型應該是行伍出身。沒等那家夥還手,齊赟出拳的手五指散開,抓住了那家夥的手腕,猛地一拉,撲向了自己,另一手握拳狠狠擊打在那家夥的太陽穴上。
我想應該結束了吧,沒想到那家夥晃了晃,又倔強地站了起來。喲,真經打!甭管哪個軍隊,挨打是必修課,抗擊打性自然比一般人經扛。齊赟沒等那家夥站穩,再次拉扯他的手腕,向自己懷裡撲,擡膝狠狠撞上了那家夥的腹部,然後他就徹底匍匐在了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呻吟。齊赟接着一拳,對方徹底昏厥。
我分析了一下齊赟的動作,我若照貓畫虎打一通不太可行,首先對方身型健碩,萬一我扯不動咋辦,尴尬;其次對方抗打,我的拳力道不夠,根本沒有眩暈的效果,還怎麼故技重施。
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L國隻派了一個人來接我,威脅輕松解決。
我:“我不相信他們,我們馬上離開!”
齊赟:“去哪?”
我:“我已經安排好了撤離路線,跟我走就是了。”
出發前,我就已經考慮了。不管Timothy Sir讓我去哪,那個地界都是危險的,所以我和齊赟有做局部易容,這個操作比較簡單。我的人身安全不可能交給陌生人,所以我提前做了準備。事先我和Timothy Sir做了交代,一旦發現有危險,拆彈後,就馬上離開。這點Timothy Sir也提醒過我,一切以我的安全為前提考量。我的身份Timothy Sir是保密的,隻說我是他的助手。現在我突然消失,如果L國找Timothy Sir要人,他也會毫不客氣回應:由于你們不能提供相應的人身安全保護,所以我的助手撤離了。
我和齊赟偷了一輛車,抹去了臉部的易容,不讓L國追蹤。我們到了當地一個直升機訓練場,找到了接應的人。這個人是Stone團隊的人,一般負責交通運輸,有自己的飛機。出發來L國前,以備不時之需,我提前聯系了Stone,問他有沒有快速撤離L國的方案。他是雇傭兵,遊走在世界各國,執行完任務完全撤離,是他的基本保障,所以他一定有門道。Stone告訴我可以讓他的人在指定地點接應,如果我需要,随時去找他,一直到我離開L國,接應人都會等候。
Stone樂意幫這個忙就是我為他做裝備的報酬,我一直都沒向他收取金錢,我的身份也不方便收錢,所以我存儲了人情在他那,他答應随叫随到。
接應人駕駛小型飛機把我和齊赟帶離了L國。
齊赟:“我們現在去哪?”
我:“先飛到海上,有貨輪接應,然後去亞丁灣,等覃澤來接。”
齊赟詫異了,“亞丁灣?落腳點在哪?”
我:“和海軍保持良好關系的海盜,隻收錢不傷人的那種。”
齊赟感歎:“你人緣挺不錯!”
那是,我平時可沒少幫人幹活,收錢也不方便,于是就賣出了許多人情,雖然很多都是沖着談戰和龍奕的人情。但實際上做事的是我,收到裝備的人也不好意思不給我面子。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我的實力,紛紛表示願意和我建立直接的“供需關系”,那麼人情這個東西自然就轉移到我身上了。
海軍巡航經過亞丁灣的時候,覃澤派了一艘船接我和齊赟。輾轉了幾天後,上了海軍的戰艦。當我看到覃澤身邊站着談戰,差點一腳踩空掉進海裡。
談戰走近我,我本能後退了半步,他給我當頭一個爆栗,怒道:“能耐了!越來越不聽話,跑這麼遠!”
我哭喪着臉對談戰。齊赟也垂頭喪氣。談戰勾勾手指,他乖順的跟着他走了。然後,我就這麼被晾在了甲闆上,談戰居然不收拾我。難道是一個一個收拾!
覃澤看見我樂呵了,滿臉堆笑着把我引向了工作室,讓我幫忙做裝備,連材料和零件都準備好了。剛被救,我立馬表示積極配合,在下船之前努力幹活。覃澤一定覺得這回救我賺大發了。以前,拿裝備得經過談戰,現在我主動送上門。
要是事先知道會在船上遇見談戰,我就另謀出路了。
談戰:“撤離計劃是誰的?”
齊赟:“丫頭。出發前,她就計劃好了。”
談戰:“我小瞧她了。如果是你,打算怎麼做?”
齊赟:“先帶她藏好,然後聯絡吳曉撤離。出發前,就有了預設。”
談戰:“她有她的優勢。未來可期!”
我被談戰和龍奕帶着在海外遊蕩這麼久,這麼多次了,見識也足夠了,我又不傻,當然有樣學樣了。這點自救的伎倆要是沒有,我豈不是白混了?怎麼對得起他倆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