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仰起頭看向遠處正在打鬥的兩個人。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危月吟對話。
“我其實還有一個妹妹,一共有兩個,她們是雙胞胎,”站在樹邊的男人陳述着,“……而且都非常可愛。”
“可惜八年前,最小的那個得了古怪的疾病,我是個很廢物的哥哥,沒能治好她。”
危月吟安靜地聽着。
“我背着她找遍了附近所有願意治療的醫者,但是都沒用。”
“我似乎快要失去她了,”王午面皮突然快速抖動一下,“沒人可以幫我們,我從前什麼組織什麼教派都不相信。”
“但是那時,我連傳說中的仙人都願意信仰。”
“……我向各路仙人求救。”
“我來到寺廟,跪在蒲團上,聽大師在旁念着‘度一切苦厄’。佛像在看着我,我便向祂祈禱讓妹妹好起來,磕到頭破血流。”
危月吟蜷了下手指,也把目光投向相景元那邊,但注意力全在耳上。
王午還在繼續說着。
“遺憾的是,最小的那個妹妹還是走了,仙人沒有聽到我的祈求,但帶走了她。”
“其實那會兒我還有太多願望沒許,但我不敢太貪心。”
說到這裡,王午眼中好像有點水潤之色。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抽離思緒才想起此刻的情形!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和對方剛認識,他幹嘛……幹嘛說這麼多?
危月吟輕輕笑了下,王午看呆了一瞬。
沒有和危月吟接觸過的人會覺得她氣質冷然,但奇特和反差的是,她偏偏有這種讓身邊的人放松的包容感。
“原來如此。”她點頭。
“但聽你所言,另一個妹妹如今情況也有異常?”
危月吟問得很委婉,否則對方也不會直到現在還缺錢了。
她并非是故意揭人傷疤,隻因為剛才突然有了個打算。
既然對方是江湖散客一個,聽起來又十分有斂财經驗。
剛好他們宗門暫時缺一個會掙錢的。
……是掙這個世界的錢。
至于王午口中患病的妹妹,危月吟卻不怎麼煩惱。
這對别人來說可能算個大問題,但對她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
“正是如此,”王午答道,反正都說出來了,幹脆都交代了,“三年前,年歲稍長的這個妹妹也莫名患了同樣的疾病。”
“而且不光是我們……”
“最近這三年,我行走在江湖各處,發現很多人都患了古怪的病。”
他臉色凝重:“隻不過雖然各有各的難治之處,但并不是同一種,這才沒有引得大家注意。”
而他能知情還是為了治療妹妹。
王午基本上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特别關注一下這方面的消息。
危月吟皺眉,還有這種事?
她原本不甚在意的态度也端正起來,那這可就有大問題了!
“統寶,我想起來了……”
“你還記得嗎?咱們那天去寂滅城時,旁邊吃飯的人在聊什麼青影樓樓主重病,還搞了個什麼懸賞。”
【是的宿主。】
“後來不是開啟了一個支線任務嘛!說是寂滅城的危機……”
危月吟感覺隐隐找到了什麼線索靈感。
她加快語速:“你說這些事情該不會有關聯吧?!”
【有道理啊……宿主太聰明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系統贊同點頭。
任務是通過系統發布的,但不受它的控制,它也不知道解題方法。
“那太好了,更不能讓眼前這家夥離開了!”
本來就有點将王午收入宗門的打算,此時危月吟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籠絡過來。
她看向王午,對方首次被美人這麼近距離盯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裡是我家門口,你誤闖進來我還需要多了解情況。”
“這樣吧,等我幫徒弟解決了眼下局勢,你便随我回去一趟。”
危月吟眼底帶笑,但語氣如常地直言道。
王午點頭:“是……是是是……”
應該的應該的,誰讓整件事的起因是自己呢,就不應該來帶路的。
不是,等……等一下!
他回完後立即反應過來,眼前這姑娘說什麼?
徒弟?誰是她徒弟?!
王午腦袋生了鏽一樣扭頭看向十分激烈的戰場,嘴角抖動着似乎想說點什麼……
徒弟……難道是這個一劍刺入武者六重男人腰腹的天才少年相景元?
還是……他又看向另一方,搖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是雲連這個糟老頭子!
并不老且被更弱者嫌棄的雲連:……
還沒等王午問明白,就感覺眼前一閃,再看時那對戰中心便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對,十分熟悉。
剛才還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