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幹什麼?竟然看陸暄看傻了?真是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這不會扣她的獎勵點數吧?
果然,紀淼淼腦内接着便響起了系統活潑的語調:“叮!OOC警告!請宿主注意自己的言行哦~”
紀淼淼不耐煩地在心中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便不情願地移開了目光。
兩人一時無話。紀淼淼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被系統警告,而陸暄或許是單純的無話可說。
早立在一旁的傧相很懂得審時度勢,早知道這場婚事一定不怎麼愉快,一見氣氛冷了下來,立馬上前一步,讓陸暄與紀淼淼兩人分坐與床榻兩側,接着滿臉堆笑地吟誦着“一雙同牢盤,将來上二官。為言相郎道,繞帳三巡看”,碰上了盛滿肉飯的“同牢盤”,喂兩人各吃了三大口飯。
看着他谄媚的笑容,紀淼淼心裡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有點不爽快。
這麼賣力地想讓氣氛變得喜慶起來,她和陸暄看起來便這麼這麼不情願嗎?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偷偷朝陸暄看去。
那一眼甚是匆忙,紀淼淼既怕被系統說OOC,又怕被陸暄看出什麼端倪,畢竟原主大概是不會有這種小女兒的情态的,她一邊在心中罵自己沒出息,一面又不禁暗暗回味起來。
陸暄的側臉長得也是極好看的,下颌的線條既不像尋常男子棱角分明得有些冷硬,又不會柔和得太女性化,是一道很流暢的弧線,看着便賞心悅目。但他的鼻子卻很硬挺,讓紀淼淼覺得,他該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總之就是好看得恰到好處。”紀淼淼在心中總結道。
下面便是喝交杯酒了,用傧相的話來說便是“合卺酒”,兩個小童從門外端了一金一銀兩個酒盞進來,分别遞給他們。
紀淼淼低頭飛快地啄了一口,她記得原主的身體還沒恢複,不能飲酒。
那邊陸暄卻是一飲而盡,眼尾登時就紅了,用袖子掩了掩嘴,強忍着才沒嗆咳出聲。
是怕她笑話他吧。紀淼淼想,還挺可愛的。
若按流程走的話,下面便該是真刀真槍的了,原本立在一旁的兩個侍女都要開始替紀淼淼脫衣服了,卻被慎兒揮揮手遣散了去:“都散了吧,姑娘身體還未好全,受不得累,今日行了這些禮,已然做足樣子了,下面的你們便不用管了。”
兩個侍女應聲,行了禮便下去了,連帶着傧相還有其他服侍人的都出了屋,還順便帶上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陸暄、紀淼淼還有慎兒。
“姑娘。”慎兒喚道,想問她今夜該如何安排。
沒等她說完,紀淼淼便揮揮手:“你也下去吧。”
“姑娘?”慎兒擡起頭來,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剛剛自家姑娘竟然說了那樣的話。
陸暄聞言也擡頭看他,冷冷的眸子裡終于帶上了驚訝的神色,但随即又恢複常态——
不管怎樣,不過是換着法子折辱他而已。
紀淼淼不過擡頭看了一眼慎兒,借着原主的積威,慎兒當即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福了福身便道:“慎兒知道了。”
房門被關上之後,房間裡一時阒無人聲。
紀淼淼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我都知道,今日成婚,不過是迫于局勢,因此,我也明人不說暗話,待時機成熟,我們便和離,如何?”
陸暄擡頭,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紀淼淼雖然表面上淡定,其實緊張得直冒冷汗,直到過了一會兒,系統的警報聲仍然沒有響起,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氣,看到陸暄難以想象的眼神,接着道:“不用驚訝,各取所需罷了。”
陸暄低頭想了想,覺得這位雷厲風行的紀小姐不管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大概都不奇怪,更何況隻是在新婚當夜提出和離這種事情罷了:“知道了,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奉上《放妻書》。”
“那麼,”紀淼淼道,“你我今夜開始便分房睡,隻是我今日剛剛恢複精神,書房還未準備好,這裡剛好有兩床被子,你便睡地上好了。”
陸暄點點頭,他什麼鬼地方沒睡過,更何況隻是睡地上,紀淼淼提出這種要求,其實已經比他的期望好太多了。
看着逆來順受的陸暄,紀淼淼心裡不能說不心疼,但為了不被扣除點數,也隻能在表面上裝作毫不在乎。
兩人簡單明了地達成一緻,紀淼淼便對着鏡子開始拆頭上的帽惑和花,也不知成親沖喜這種說法到底是誰發明的,這麼沉的東西,她一個沒病的人戴一天都快累出病了,更何況真正身體不好的?
卸下頭飾,烏黑的青絲垂下來,柔順地搭在紀淼淼的肩上,隐約還有桂花梳頭水的味道,紀淼淼頓時覺得輕松多了,正想躺到床上放松一下,卻聽到門外一陣喧鬧。
慎兒的聲音中帶着焦急和恐慌從門外傳來:“姑娘,不好了,姑爺……姑爺在陸府的娘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