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在晏椿跟前停下的時候,路西野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他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去和那個小姑娘套近乎啊?
這麼想着,路西野就發現剛才還打台階上坐着的晏椿已經湊到他駕駛位旁,正在敲他的車窗玻璃,敲玻璃的聲音還挺急。
他一愣,腳底下意識松了刹車,整車都往外飙了好幾米路。
晏椿懵了:“你這什麼神仙操作啊!”
她本來是因為看到路西野在她面前停車,才好奇地站起身看了兩眼,哪知道這一看不得了了,路西野現在的面相比上午的甯轶還要誇張!
直覺不太對的晏椿趕緊走到駕駛位邊上敲車窗玻璃,結果人一下子就溜出去好幾米!
雖然晏椿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眼疾手快地跟了上去,可也免不了她心裡堵得慌——既氣急敗壞于某人的溜車,又受制于不能不管的某種境況。
越城轄區特派隊路隊長,她能讓他就這麼回去出事兒嗎?
還好路西野腦子不清醒也隻是暫時的,溜完車之後就立馬停了下來,态度比較好地下車和晏椿道歉。
“不是,剛才那是意外。”口嫌體同時體嫌口的雙标路隊長非常不識趣地解釋了剛才的情況。
晏椿沒管他說什麼,直接伸手去摸路西野腦後的一塊頭骨,眼神非常認真地掃視他的整個面相。
“印堂發黑,兄弟宮凹陷,桡骨也有微微發燙的迹象...你們特派隊下午要出外勤任務?”
相比于印堂發黑,路西野第一件事竟然是驚訝晏椿怎麼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怎麼知道我是特派隊的?”他有些警惕地詢問。
晏椿指了指他副駕位上一疊特派隊專用文件袋和他手刹邊上不小心打開的證件,示意他趕緊回話。
印堂發黑本身就已經是多災多難的表現,更何況路西野的兄弟宮也有凹陷,晏椿有理由猜測特派隊下午要出外勤任務,或者說因為某些特别的原因非要出門。
常年浸淫在玄學背景裡的路西野聽到晏椿的相面判詞,心中笃定了晏椿屬于玄學界的那幾分猜測,當即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畢竟玄學界“玄”字當頭:“也算是個外勤任務。剛從刑偵科轉過來的一個案子,因為比較奇怪所以讓特派隊一起跟進。”
“今天和刑偵那邊的兄弟約好中午吃完飯一起去現場的,在城西水壩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風水八卦中,西方屬兌位,有水即易兇。你等下,我算一卦六爻。”說罷,晏椿就從口袋裡掏出三枚銅錢。
面相隻能看個大概,如果非要仔細推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還是得六爻來。
六爻,是根據投擲三枚銅錢先後産生六次不同的卦象,輔以天幹地支、五行易經的爻辭,而推斷出與所求事件相關的過程或結果的一種傳統蔔算方法。
六爻卦象推算複雜,但在晏椿眼中卻異常容易,隻是需要能夠在短時間内記住并反映出卦象内容而已。
成卦後,她又用小六壬取了下午的幾個整點掐算,但每一次結果都是落在空亡上的兇卦。
果然,即便是三種不同的方法,得到的最終結論也是無比接近,每一種都暗示着不順、意外和兇事。
簡直就是被兇卦安排得明明白白。
特派隊常年跟着玄門人善後,什麼樣的玄學術法路西野都見過很多,但像晏椿這樣六爻蔔算和小六壬速度這麼快的,也當真是越城第一家。
這讓他不由得好奇晏椿的來曆。
“怎麼樣?”看到晏椿的動作逐漸停下來,路西野忍不住問道。
“結果都是兇卦。卦象顯示這一趟你們怎麼都會去,沒法兒避免。你們一起去的四個人會遇到意料之外的線索,但這條線索也有足有讓你們大受挫敗的危險,輕則血光之災,重則性命不保。”
性命不保?!路西野皺了眉,忍不住暗歎:出個勤也不是多玄乎的事兒吧,怎麼就要算到大兇上去了呢?
說着晏椿便回到台階邊,從布袋裡掏了四張護身符出來。
“這裡有四張護身符,能保你們躲過一劫,不過也隻有一劫。所以如果下午真的出了意外,趕緊帶着大家跑,回頭請大能去處理。”
路西野剛伸手把符箓接過,晏椿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過來。
“對了,看在是特派隊的份上,每張符友情價二百五。回頭别忘了向你們上級申請資金,直接打到我們道觀上。浮澤山金阙觀,别忘了啊。”
路西野:“......”
哦...真是一秒鐘都不放過給小道觀增加固定收入的機會。
符箓這種東西,成品就能完完全全反映出畫符人的水平。
路西野接過晏椿符箓的時候,難免一通震驚,因為晏椿給的這幾張符箓簡直就是路西野生平見過最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