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吃盡了苦頭的江臨覺得自己非常需要補充能量,整整五天,一點油水都沒沾,吃的全都是打成食物泥的輔食。
打擾了,他今年三百二十三歲,不是三歲......
車子一路風風火火地開到禽蛋市場,為了不吓到經過的路人,江臨從後備箱拿了遮光布用來擋住後座上的蛇窩。
禽蛋市場經過正規管理,買賣環境已經是城區比較好的了,但盡管如此,生禽味兒和腥味兒還是挺沖人。
晏椿以不太适應這個味道為理由,和車裡的小巴以及小鬼一起留了下來。
見江臨走遠了,晏椿才假意掀開蓋住蛇窩的遮光布。
等她掀開看到這小鬼在幹嘛的時候,頓時怒火中燒起來。
這短短十幾分鐘的車程裡,那小鬼已經張口從小巴的尾巴往上咬了!
即便小巴隻是江臨的一道氣息,卻也是陰物口中增長力量的大補品。
“無知膽大就算了,還貪心到這種程度?!”
晏椿一肚子火,口中飛快地念動咒語,右手手心閃動的金色法印随着完整的咒文漸漸凝成符箓字樣。
金光剛剛出現,嘴裡還嚼着半截蛇尾巴的小鬼就察覺到不對,它慌張地吐掉了嘴裡的東西,鉚足全身的勁想要從蛇窩裡逃出來。
晏椿挑了挑眉,手伸得更快。
你看我像是能讓你逃的樣子嗎?!
她手心的這個法印是燒灼印,隻對鬼魂産生效果,一定範圍内靠法印越近,被冷焰灼燒的刺痛感就會越明顯。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小鬼脖子的時候,小鬼立刻露出求饒的神色,驚恐地大聲嘶叫:“放過我!放過我!我沒害過人!”
晏椿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手下動作更是果斷,右手直接握住了小鬼的脖子,五指壓在它脖頸的要害上,一下手就是用盡了全力。
從晏椿指縫間遺漏出的皮膚來看,小鬼整一段脖子都被灼得發紅。
因為晏椿手上有法印,被掐住脖子的小鬼根本不敢扯她的手,兩隻胳膊在半空胡亂揮舞,吃力地攀在蛇窩上。
晏椿彎了彎嘴角,冷笑一聲:“沒害過人?你可真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
沖它這股作惡的氣息,要說沒害過人,那簡直就是白紙上墳,糊弄鬼呢!
小鬼也意識到眼前人不像以前那些臭道士好糊弄,色厲内荏地調動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量,眼神裡是滿滿狠厲的惡意,口中也開始發出無意義的鬼吼鬼叫來。
“忍不了了?早說嘛,裝什麼好東西!快點動手不就完了?”
晏椿的桃木骰子作為實戰派法器,最不喜歡講道理,走的一直就是一言不合欺負鬼的套路,收到晏椿的指令後從她的袖子裡騰空而出,“嗡嗡”一陣顫動便對着小鬼狠狠砸過去。
小鬼身上被桃木骰子穿透的地方立刻出現一個漏着陰氣的黑洞。
一直觀戰的蔔蔔眼睛“唰”地亮了起來,所有蘿蔔須都被揪起來當做手腳,從晏椿的布口袋裡幾下就爬到了小鬼漏氣的洞口。
一邊往自己的嘴裡墊吧墊吧塞陰氣,一邊滿足地“蔔蔔~蔔蔔~”叫。
随着陰氣的逸散,小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一開始還能掙紮的身體也不能再動彈,哪裡還像開始時色厲内荏的樣子。
陰氣吃多了不好,晏椿好說歹說才把蔔蔔從那漏氣的洞口撈回來。
而虛弱的小鬼則被她用紅繩綁成了球。
江臨本質是蛇,食物偏好還是更傾向于鳥禽類、蛋類、齧齒類,但因為人形态的存在,一些其他的食物,江臨也都能吃,而且完全不挑食。
而不挑導緻的食最直接結果,就是他買買買,買不停的各種食材。
江臨根本想不到,他在市場裡拼殺的這幾十分鐘裡,晏椿早就已經收拾了一隻鬼了。
等江臨心滿意足地把食材放在後備箱的箱子裡,等坐進車裡的時候,才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焦味,以及一點點的尾巴疼。
他感覺很太對,但又看不出哪兒不對,忍不住開口:“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晏椿這會兒在給蔔蔔揉着肚子消食,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江臨先回家。
從禽蛋市場到江臨的家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在地下車庫停好車,江臨把小巴變小纏在手腕上,就算是粗心如江臨,也看到了小巴尾巴上缺的那幾口。
“誰特麼幹的!!!”
任誰發現自己被咬了一口心情都不會好,江臨氣得原地直打轉,就連剛才買的那麼多肉都沒法彌補他此刻的憤怒。
晏椿把手裡看似裹着一團空氣的紅繩拉到江臨面前,算是給他一點安慰:“我給你抓住了,一隻被驅使的小鬼,你回去收拾?還有,我懷疑這小鬼跟你也不隻這一次,所以我得跟你回家看看你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