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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在邢緻的房間,《天盡頭》的導演、制片、編劇、統籌以及幾個主角齊聚于此。
制片在陽台幾乎接了快十分鐘的電話,屋内的人隔着玻璃門都能感受到他的嚴肅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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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電話結束,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人都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
制片的表情還算好,但邢緻還是皺着眉問他:“麥森影視那邊怎麼說?”
灌下一大口水,制片舒了口氣:“不算悲觀,但也不是特别樂觀。麥森那邊的負責人還不是好聲好氣地給了雙方台階下。冀遊月就是再能扒着麥總,麥總也不會因為她一個就得罪庭研,得罪你。再怎麼樣他也是在商場上混了這麼久的老油條,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的。現在難點卡在咱們這兒,冀遊月咱們肯定是不用了,但是是要重新再找一個演員還是重新調整劇本?這才是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的問題。”
統籌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重新找演員不太現實。況百草這個角色,雖然重要,但畢竟出鏡少,而且我們的預算裡,盤給況百草的薪酬也很難再請一個同咖位的回來。而且,出了這麼一件糟心事兒,冀遊月指不定怎麼黑人呢,想找一個同年齡段肯接盤的況百草,難。”
邢緻想了一會,也不能輕易下決定,于是向編劇習绯征求意見:“習绯,你覺得改劇本的可行性大嗎?或者能不能把這個角色删掉?”
退一萬步來講,誰都不願意無故删除一個已經決定好的人物,還是一個對主角情緒變化有很大影響的任務。但如果最後沒有完美解決辦法的話,他們可能真的會選擇這條令人遺憾的路。
《天盡頭》的編劇習绯,一個才氣斐然的小姑娘,在讀的中文系博士,也是編劇史上最年輕最耀眼的存在。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向邢緻問道:“邢導,你還記得劇本終稿完成的時候,我給你看的另一版微修劇本嗎?”
那版的況百草和中年淳于卿沒有任何對手戲,在慶國新帝找到他們的時候隻有衣着和聲響對她作了簡單的描述。而所有的拍攝片段隻需要聚焦于她的鞋子和裙擺,隻有淳于卿最後的回憶裡,才出現了那個和年少的他相互依賴的身影,那個能夠溫暖一切的笑容。
“你是想采用那一版的劇情?”
“其實,我個人更想拍這一版。這一版的況百草是青年況百草,隻有最後幾幕露臉,我們所考量的演員就不會是冀遊月的同年齡段演員,我相信很多小花還是肯接這個角色的。隻是,這樣的況百草給觀衆的感覺和氣質要求就會變得很高,到頭來挑剔的就變成咱們劇組了。”習绯雖然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但相比較之前的來看,她似乎是給劇組增添了選角難度,因此難免覺得有些歉意。
邢緻聽罷便從他的文件袋裡翻找出那版劇本,抽出了其中況百草的幾頁戲份,給在座的主演傳閱。
“你們看一下這版劇情,其實我之前也更傾向于這一版,但當時比較下來還是放棄了。如果現在重新考慮青年況百草,選角上會是一個新的考驗。而且大家别忘了,不能說話的況百草全靠其他細節來演戲,這樣對演技的要求就更高。你們想一下有沒有能推薦過來救場的人選?”辦法似乎已經被他決定下來,但邢導也隻是提出了一個可考量的建議供大家學者,最終決定還是要看有沒有合适的演員。
一時間,屋内陷入了新的寂靜。
悉心翻閱了劇情的木華容,突然腦中便有靈光一閃,她遲疑地開了口:“一定要是圈内演員嗎?”
蔔庭研聞言皺起了眉:“你總不能讓行外人來演這個角色吧?”
“她也不算是外行人,隻是不是演員,但我覺得,至少在形象和氣質上,她肯定符合咱們的要求。”
一直默默不語的紀星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他在期待,甚至可以說是在妄想,妄想那個從木華容嘴裡說出來的名字是…
“是聞殷。”
紀星濯心想,這最好不是黃粱一夢…這千萬不能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