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杉找出一包泡面,接着又拿出她的泡面鍋,加水燒開後把泡面以及調料包分别給放了進去,隻煮了一分鐘就立刻将電源斷開了,因為她覺得泡面太軟了不好吃。
将泡面倒進碗裡之後,蘇杉就端到了程耀的面前,并遞給他一雙筷子。
聞見熟悉的泡面味道,程耀第一次覺得這麼香。
他低頭無聲地吃了起來,蘇杉在旁瞧着,不由嘀咕了聲,“手受傷了,筷子不是也用得挺溜麼。”
“你說什麼?”
程耀冰冷的餘光掃過去,吓得蘇杉連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他低頭繼續吃泡面,很快就解決掉了一碗,吃完後似乎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樣子。
蘇杉也不敢假裝客氣地問他有沒有吃飽,萬一他說沒有,那她豈不是要再給他下一包?
“謝謝你的招待。”
程耀站起身來,說了這麼一句。
接着就直接離開了。
潇灑得很,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那種。
脾氣雖然古怪,性格倒是挺幹脆的。
蘇杉心想着,把碗筷給收拾好了。
………
第二天上午,蘇杉看着書忽然想到給程耀換紗布的事情,猶豫着自己要不要去。
她是真有點兒怕他,很怕自己不小心觸到他的雷區,惹他發了怒,然後害得自己老媽飯碗不保。
考慮到後果,蘇杉還是慫了,将書合上,然後拿起了手機,準備先在微信上問一下程耀。
“你現在方便嗎?”
程耀這次倒是回她回得挺快,簡簡單單兩個字:來吧。
蘇杉看到後,莫名覺得臉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
來到程耀的房間門口,蘇杉禮貌地敲了敲門,沒想到程耀親自過來給她開了門。
他剛洗完澡,身上穿着件寬大的T恤和短褲,黑發還在朝下滴着水。
蘇杉覺得自己來的時機有些不恰當,她并未注意,程耀之前如果是在洗澡,又是如何秒回了她的消息。
所以,由此可見,程耀是在得知她要過來的時候,迅速沖進洗手間,洗了一個戰鬥澡。
誰不想以幹幹淨淨的形象出現在心儀之人的面前呢?
隻是程耀沒料到,她竟然來得那麼快,害得他連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
“那個………”
蘇杉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到了沙發上。
大概是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沐浴露的味道,莫名令她很别扭。
“你要不要先去把頭發吹幹?”
“嗯。”
程耀正有此意,立刻進去了洗手間裡。
蘇杉這才長舒了口氣,扭頭打量起了四周。
房間已經收拾得幹淨而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換了新的,如果不是昨天她親眼目睹,都很難想象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程耀吹幹頭發後,就看見蘇杉跟個小學生似的,兩手放在腿上,十分乖巧地坐在那兒。
他喉結上下滾動一番,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然後過去拿起了醫藥箱,放到了她的面前。
蘇杉在打開醫藥箱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于是立刻出聲問:“你傷口沒被水泡到吧?”
程耀沒說話,直接給她看了一眼。
蘇杉整個人傻眼,差點倒吸了口涼氣。
紗布整個都濕了,還滲出了血,估計傷口也泡爛了。
那這要什麼時候才能愈合啊?
“你怎麼不小心點,用保鮮膜什麼的把傷口包起來呢?難道你都感覺不到疼嗎?”
程耀薄唇緊抿着,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她是在心疼他,這丫頭肯定是怕他傷口愈合得慢,要每天過來幫他包紮。
她越是怕,他就越不讓她稱心如意。
蘇杉是真心無奈了,她現在感覺程耀跟三歲小孩一樣,沒啥自理能力。
幫他把紗布拆開的時候,她都有些不忍心看。
傷口張合着,已經被水泡得呈潰爛狀态。
這如果把碘酒倒上去消毒,得有多疼啊?
蘇杉已經不敢進行想象了。
程耀見她皺着眉,淡淡地開口說了句,“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聽他這麼說,蘇杉感覺很氣,于是拿起碘酒就給他倒在了傷口上。
她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疼。
結果——
程耀的神色不變分毫,就像真的感覺不到一樣。
蘇杉驚了,不由地好奇追問:“你痛覺失靈了嗎?”
“習慣了。”
“…………”
這樣的三個字,似乎帶着落寞,讓蘇杉不知道如何接了。
她默默歎了口氣,拿棉簽輕輕地替他擦拭起來。
程耀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吧!不知道他曾經究竟經曆過什麼,才讓他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誰不知道傷口進水是大忌,你洗澡可以,起碼的防護措施得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