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打開手機，隻見一排小紅點，都是來小初高玩得好的同學私信，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常聊小群。

消息這麼多，一一回複得花不少時間。蕭湘嗖地劃下去，回了最底下的幾條。

畢竟身旁有個人在，自顧自玩手機多少有點不禮貌。

就在她發完消息準備将手機設置為靜音之時，被她備改為“長雅特優六仙女”的小群彈出一則來自長雅公衆号的鍊接。

蕭湘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廣告，故而從不關注任何公衆号。到底是學校的消息，還是多了解比較好。她瞅了一眼季衡，見他也在看手機，果斷點開鍊接看裡面的内容。

【......高中學業繁重，學生們朝六晚十，睡眠嚴重不足。考慮到......】

長雅竟然因為體諒學生長途跋涉辛苦，而特地取消了假後第一個晚自習要求。

這是什麼神仙學校？

對特優生也太好了吧，真真是處處優待呀！

這一刻，蕭湘特别心動。同時，她就先前因為某些人某些事而對長雅産生過種種誤深表歉意。她暗暗發誓，以後要以學校為榮，好好努力，感恩母校，切莫辜負。

蕭湘點贊、收藏加評論一條龍，并且關注了學校公衆号。

退出鍊接，息屏，擡眸，蕭湘一眼瞄到行駛過來的996路。

眼看着公交車即将到站，她急忙招呼季衡：“車來了，走吧！”

季衡再次挂斷他媽媽的來電，點頭起身，和她一起上車。

城市交通工具多，加上這裡屬于偏遠地區，公交車座位充足。兩人挑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就開聊。

同齡人能聊的話題太多太多，縱然他們生來隸屬不同的階層，但彼時的他們身穿同樣的校服，處在同一高度。學習，就是他們最大的共同話題！

大約四十分鐘車程，記憶巅峰的他們口頭将月考數學答案對得七七八八。就在分析最後一道大題時，季衡瞥向公交站點圖，盯着距離他們下車前一站的站名，揚手跟蕭湘請示暫停。

“不好意思，我媽媽在這附近有事找我，我得去見下她。”

蕭湘直點頭，“去吧去吧！”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咋聽來感覺怪怪的。

蕭湘抿了抿唇，以為隻是客套話而已，并沒有多想。

她巧笑揮手，催促他：“車到站了，快下去吧！”

季衡下車，尋了一處相對清淨的地方回撥他媽媽的電話。

他還未開口，那邊便傳來兇兇的質問聲。

“季衡，你不在學校？”

“嗯。”

“你怎麼能不在學校呢？為什麼要到處亂跑？”

面對媽媽的憤怒，季衡習以為常，他握着手機側邊的大拇指輕輕往前，對準挂斷鍵。

“有事嗎？”季衡冷冷地說。

意識到自己失态，楊淑華狠狠吐了一口氣，努力将音調調至溫柔頻道：

“對不起，是媽媽過激了。可都是因為媽媽太擔心你呀！媽媽實話告訴你吧，劉、吳兩家也已經查到了他們兒子溺水事件的來龍去脈。他們表面裝作沒什麼，内心卻已經扭曲。他們不僅偏執地認為是你慫恿他們兒子才導緻的悲劇，還覺得是蕭家那姑娘是故意隻救你不救他們的兒子。媽媽是怕他們背地裡使壞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所以才控制不住情緒。不過你也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麼，爸爸媽媽都會保護好你。”

季衡微怔，“他們有沒有懷疑蕭湘的身份？”

“那倒沒有。自從那天你把那些存儲内容處理後，他們根本沒有往蕭湘身上想，反倒是盯上了你們學校特優班另外一個女孩。”

“确定嗎？”

“當然确定。你爸媽這點斷後能力還是有的，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你動過的痕迹，你——”

“好的，謝謝！”

“……”

面對兒子的冷漠，楊淑華鼻息抽動。

十秒沒有回應，季衡果斷挂了電話。

信号那頭“滴”的一聲，通話結束。

“媽媽不怪你，是爸爸媽媽對不住你。”

楊淑華含淚自語。

忽然，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那桀骜不馴的兒子平時都是生人勿近，甚少關注别人的事情，就連平時接她和他爸說話都沒幾個字輸出。他們一直以為如賜玉大師所言，他是不能多說話。回想當初為了調監控，他第一次主動找自己尋求資源上的幫助，還是先叫的“媽媽”。還有上次說感謝蕭湘救他之恩，以及今天他講電話的字數和語氣。

似乎所有事關那個女孩，他就會多說兩句？

看樣子，他對那個叫蕭湘的女孩很是上心。先前他為了确認救命恩人身份，特地通宵查監控，查到後并沒有過多表示感謝，反而将的臉給換了，想必他是早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的局勢。

楊淑華暗歎她這個兒子心思重得讓人琢磨不透，而且她直覺斷定，兒子對那個叫蕭湘的女孩不止是感恩。

她愣了稍許，忽而一笑。